宁琅对着大楚境内地图给萧怀剑一一讲了边境安防及未来几年可能出现的祸乱,并齐齐给出了对策,一席话讲完窗外尚且暮色渐起,却见白束迟迟没回来,不由皱了皱眉。
“想必是瑛姑留下他用晚膳了,要不我现在传膳,宁将军也用了膳再走罢。”
“不必了,”宁琅看了看窗外,“我等他。”
不几时听见门外侍卫喧闹。
“哪里来的野猫竟敢来乾清宫撒野!”
“抓住它!”
眼看着好不容易将猫围困住,宁琅飞身过去,将伶仃一把捞起。
萧怀剑适时出来:“怎么回事?”
众侍卫齐齐跪下,宁琅却眉头一皱,只见通体雪白的伶仃腿上竟粘着一块暗红,见了他不安分地又抓又挠,凄声叫着竟像哀求。
“出事了。”宁琅沉声道。
御驾摆到澍兰苑只见院门紧闭,萧怀剑不由皱了皱眉,示意左右两个侍卫上前探路。
宁琅却是等不及了,一步上前将院门一脚踹开,一马当先又冲进房内,看见场景不由一愣。
萧怀剑随后追上来愣在原地。
只见先皇陈尸厅中,一众人等皆被绑住手脚塞住口圈在房内。
宁琅扫了一眼,不由心头一凉。
这里面没有白束!
瑛姑看清来人立即泪流满面,挪动上前直冲着宁琅呜咽。
宁琅第一个回过神来立马给瑛姑接了束缚,想着人不能开口又解了秦让,怒道:“怎么回事?小束呢?”
“有人毒害先帝……”秦让泣不成声,“小主子……小主子被他们带走了……”
“带去哪了?!”
“天……天牢。”
宁琅转身就走。
萧怀剑这才从巨大变故之中回过神来,示意左侍卫跟上宁琅,又对右侍卫道:“封锁宫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宁琅一鼓作气赶到天牢后,才始觉自己手上颤的厉害,一步一步沿着石阶往下走时腿竟有些发软。
即便兵临城下,即便城破家亡,他尚都没这么惊慌过。
要是……要是……
天牢内早已人去楼空,刚进地牢便闻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刑台上尚可见血迹斑斑,宁琅一间牢房一间牢房找下去,看到最后一间牢房时只觉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他见过最残酷的战场,见过鹰啖生肉白骨成林见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却都不及此情此景一丝一毫。
那小人儿蜷在地上,一身白衣被血水浸透,十根指甲被从根部生生折断,长发凌乱,面色苍白如纸,一副莲花唇早已被咬的不成样子。
他想杀人!
今日清晨还言笑晏晏同他进宫,一身白衣白衫灵动出尘,一颦一笑还在心头挥之不去,如今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放在心头捧在手心的人,被风一吹他尚且得心疼半天,被他们折磨成了这副样子!
他现在只想将人碎尸万段!
今日觐见身上未带兵器,宁琅一脚上去竟将铁锁生生踹断,跪坐在那小人儿身侧一时竟不敢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