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总,听了琴曲后,让我参观下你的闺房呗。”伊剑平毫不在意自己马上就会英勇就义,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吃撑了吧。”正起身去古琴边的许耕墨狠狠踩了他一脚。
“干嘛想参观我的卧室?”申屠安板起个一贯的臭脸。
“听说你的卧室穷奢极欲,富丽得惨绝人寰,让我长长见识呗,也有个在公司同仁面前吹牛的资本。”伊剑平不要脸地道。
“你听谁说的?”申屠安轻笑了一声。
“你的宝贝助理,汤倩汤大美人。”
“我有严重的洁癖你不知道么?想知道我卧室的情况,你向墨墨打听。”申屠安别有意味地道。
“嗤,万恶的资本家。”伊剑平在心里狠狠唾弃了一番。
“我什么时候去过你卧室?”许耕墨很无辜地道。我也很想知道你床头床尾有没有镶满五彩珠宝,衣架是不是24K纯金打造,只是厚不起脸皮进去打探而已。
“又没锁门,随时进去都行。”申屠安痞痞地笑。
整个暑假,除了去淮海路申屠安那房子给学生上私教课外,许耕墨几乎没出过别墅院,因为他人生两大“主业”都能得到满足。在吃的的方面,家里应有尽有,天天有人送新鲜蔬菜和水果过来,严素音每天晚上一般都会亲自给他烧菜,中午有刘婶照顾他的饮食,有时也会去星罗找申屠安一起去膳食坊,而且申屠安每次回家都会拎着大袋小袋的零食。在筝艺方面,申屠安和严素音给他配了六架古筝,全是以前许耕墨想买舍不得买的,练筝拿到哪首曲目,都不用费心去转调,因为古筝多。不仅“主业”,许耕墨唯一的兴趣爱好健身,家里也能满足他,三楼有健身房,许耕墨会的不会的健身器材都有,院子里有泳池,想横着游就横着游,想直着游就直着游,不用担心撞到别人,不用担心头发会沾上别人的口水。两个月孵在家里,许耕墨每个毛孔都透着舒爽,不知今夕何夕。两个月来,不但许耕墨安逸,申屠安给他配的两个保镖柳思瑞蒋宏也很惬意,别墅四周都装有监控,除了偶尔跟着许耕墨去下淮海路,大部分时间窝在休息室轮班盯着手机上的监控录像就行,免了暑气汗蒸之苦。
九月十七号到十九号,是御碑区每年的小吃节,小吃一条街汇集了全国各地的小吃,川流不息,香飘十里,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十九号,小吃节的最后一天,申屠安终于从外地出差回来,便带着心心念的许耕墨去了小吃街。
“剑平不是跟你一起出差么,要不把他叫来吧,让他也感受下大中华小吃的博大精深。”许耕墨抱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思。一个暑假自己安逸的要命,伊剑平却忙得老不见人影,心里有种背叛了兄弟的感觉。
“他要整理材料,准备明天董事会上汇报。”申屠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整理材料有行政部的秘书组,伊剑平还不是公司董事,参加不了会,作哪门子汇报。
“唉,真忙啊,都好久没见到他了,不知道瘦了还是胖了。”许耕墨恹恹地道。
“去出差的就我和他,他不忙那就是我要忙,要不我去加班,让他来陪你?”
“得了,还是算了吧,你是他领导,哪有让领导加班的。”许耕墨咯咯地笑个不停,感觉申屠安说话的语气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自己内心很不地道地心花怒放,相当满足。
“墨墨,咱们先订个君子协定,每个摊位只能浅尝辄止,呆的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手里更不能囤货。”许耕墨胃病犯起来确实让人担心,申屠安不得不狠下心来个事先声明。
“好好好,听你的。”许耕墨一口应承。
结果这个“听你的”三字陈述句成了反问句,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没走到整条街的三分之一,不但许耕墨两手抓满了东西,连申屠安两手也没闲着,一手举着一把的竹签儿,一手还得顾到替许耕墨拿纸擦嘴递饮料。
“申屠,感觉到了么,是不是后面有人在跟踪?”许耕墨突然一回头,可又没发现什么异况。
“人来人往的,注意力都在摊铺上,谁会盯着咱们,就算盯着也没关系,谁规定人民教师就不能在街上撸串啊。是不是蒋宏和柳思瑞跟得太近了?”申屠安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又不是明星,狗仔队提不起什么兴趣,担任星罗总经理以来很少在公众视线里出现,严素音一直是星罗对外的形象代表,再说,行政部的公关组也不是吃干饭的,即使出现八卦舆论,也很快会压下去。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主要是怕你,毕竟你是娱乐界著名的风流人物。”许耕墨呲牙道。
“什么人物?”申屠安脸色一凶。
“哦,风云人物,风云人物。”许耕墨暗自偷着乐。
放纵嘴巴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回到家许耕墨躺着就不想动,腹部胀得浑身难受,严素音的美食在他面前也不抵事了,申屠安被严素音狠狠训了一顿,两个头脑聪明的人,怎么硬是管不住一张嘴。
到了晚上,吃了几包消食药的许耕墨不但没好转,反而胃疼得更厉害,汗都疼出来了,痛苦的呻吟声终于把申屠安和严素音都给惊醒了。看到许耕墨那痛苦的样,申屠安感同身受,这情况家庭医生叫来也没用,只有去医院。拍片,照胃镜,吃药,打针,输液,折腾了大半宿,天刚拂晓许耕墨终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睡够了醒来,许耕墨睁眼一看,四周一片白,胃是不疼了,脑袋沉得要命,无力起身。细一打量,才发现自己被转移到独立病房,看来是要住院的节奏。报应,终于馋出大毛病来了。正胡思乱想着,伊剑平推门进来了,见许耕墨醒了,立马露出一副哭丧脸。
“你个大忙人怎么来了……我到底怎么了?”许耕墨见伊剑平一副奔丧的样,心里一紧。
“墨墨……”伊剑平哑着嗓子,欲哭无泪的。
“我得了什么病?”许耕墨突然明白了,不过心里却一下子好像解脱了,十分平静。
“癌。”伊剑平咬了咬嘴唇,蹦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