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逍遥:“!”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敢啊!
君随弈随口一翻,现在看着炸毛蒹葭和手足无措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的阮逍遥有些心虚,连忙转移话题:“好啦,本王难得下凡,看见民间疾苦如此、瘟疫流行如斯、恶徒猖獗民不聊生,有志之士如你又奔波劳碌,于是顺道来帮个忙。撒药是吧,有多少袋,分本王一半。”
“谢谢五……多谢弈君。”阮逍遥打手语。虽说完全看不出来但君随弈的洞察力其实敏锐之极,他捕捉到了那个张开手掌表示“五”的手势,却没有说出来,只是默然记着这个疑点。之前阮逍遥在不断做着小九的口型时也同时做了五哥的口型。
……不会又是情债吧……不不不我是说的不是那种情债。君随弈接过好几个锦囊,阮逍遥又打手语:“长安已经被我封锁,请问弈君您能否感知到有多少人还活着,多少人躲起来了,他们又在哪?”
就算是殇鸾的感知能力,也不是这个领域强。虽说其他任何族都没有殇鸾的感知能力,比如一个人走上来,身高八尺赛个水牛,正常族群的只能凭借猜测说这个人很强啊什么的,但是殇鸾能感知到这个人的真实水平究竟怎么样,他会不会武功、他的修为如何,甚至他的大致方位。但是精准定位,那不能靠感知。殇鸾好面子没告诉人家,人家还以为殇鸾是不屑定位呢。但是对于君随弈来说,他若是开了镜眼倒是可以。全世界没人与他一样有这眼睛,他给自己这双随便透视随便看多远随便看什么角度随便看多大多小等等,有时甚至能不受控制启动给他看些什么预言啊和一些他并没有见过的场景的眼睛状态起名叫做镜眼。
不过这种奇异的眼睛最好还是不要让别人看到。君随弈道:“可以啊,你等等。”
他闭上眼睛假装在集中精神,实际上是掩盖自己眼睛颜色的转变。就这样闭着眼,君随弈看到了整个长安城。每一条街道、每一个酒楼、每一家屋舍,甚至每个人的每一根头发丝、每一粒尘埃。这样一次性看如此大的范围而且如此惊细是极其耗他灵元和精力的,但是君随弈难得动了动脑子,瞬间背下来了这个场景。短时间内是不会变化太多了,君随弈于是睁开眼睛,手中开出了一朵彼岸花。他将脑海里的画面存进彼岸花塞给阮逍遥,便拍拍蒹葭:“走吧,时间赶。”
夕阳西下,君随弈已经将一众已经没救、彻底成了人偶的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而剩下吸收了阮逍遥的药粉还能救回来的就被他一个个搬到沿街的屋舍酒楼里,处理掉算大的一片地方,他稍微开镜眼看了看,自己之前所看的画面已经跟现在不是很能对上。君随弈唉了声,道:“这地方不干净,你姑娘家还是不要呆在这。若是平常的血,溅上了倒也没什么,只是这血污秽得很,沾了脓实在不适合你。去临江仙那里找个好厢房坐着等我吧。”
蒹葭嘟嘴,他顺毛:“好啦好啦,去吧去吧,别乱撕人,脏。”
安顿好小美人,君随弈稍微坐在一井沿上休息了下,竟然感知到一个人躲在不远处,还正瑟瑟发抖。他于是走过去把她拉出来,是个蓬头乱发的龅牙妇女。那女人一看原来是个活人还是个男的,一下子赖上了,说什么她躲那些恶心东西躲得累死了,求求帮帮她,顺便加了一句你在这转悠啥子,怎么不逃走啊?君随弈实在是懒得理她,却还是随便说了点东西,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反正懒得出去,这地方也就是有一堆发神经的病人嘛,别管了。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杀一双就行。而且我有解药,不怂。”至于他其实是在拿着解药干什么却忘了说,因为他压根就懒得组织语言再把自已是如何行侠仗义说个明白,也根本就没有认真。那妇人却不干了,大义凛然地高声教育他道:“你怎么能这样啊?!有解药,不救人?!”
届时君随弈已经把她领到躺了坨坨的人的其中一间房子,信口说来:“您教训得是,教训得是。”
君随弈为了帮阮逍遥算是用镜眼用得有点超出极限了。眼前有点模糊,他揉了揉双眼,感觉眼睛在发烫。
“你就不能快点吗,人命关天的?!看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打扮得还挺富贵,办事情真他妈磨叽!你没看见这么多人都快死了吗?!”龅牙妇女粗俗地跺着脚,极其不耐烦地朝着君随弈吼。
君随弈打了个哈欠,准备开始礼尚往来。弈君的优雅可不是一定的,只是能把他的痞气激发出来的人不多。他瞟了一眼满地离变成人偶不远的人,颇有同情心地道:“呀,真的快要死了哎。可是关我什么事呐?”唉,呆在神界会被卿画晏的人盯,下了凡避嫌又得受气。我到底为什么要帮阮逍遥啊,还天天不要钱一样用镜眼?我就这么无聊吗?
那妇女气急败坏,朝着他尖声大吼:“婆婆妈妈的,你是不是故意要气人啊,你他奶奶的是不是来看戏啊?!我现在走不动,你帮帮老弱妇孺就这态度吗?!天啦,哪来这样的男人,看上了哪个姑娘就是那个姑娘的八辈子血霉!”
我就走得动吗?我都快看不见了好不。
君随弈应着哦哦哦,一个不留神,眼前的模糊突然变成了血色。是一片彼岸花。欧阳逸勾着唇角轻搭了下他的肩,睁开眼睛。
妇女意识到君随弈气质的突然改变,忽然有些怕,然而欧阳逸已经悠悠兜转到她面前,随手转着碧血削掉了她一只胳膊。鲜血是喷出来的,溅到了他身上,无比美艳。妇女嚎叫起来,于欧阳逸仿佛悦耳的什么歌声。他抛接着碧血勾唇微笑:“是啊,夫人您没说错。”
“啊啊啊啊————杀人啦!”龅牙妇女的脸扭曲了起来,杀猪般大叫。
“嘘……怎么会呢,夫人。杀生乃是造业,您还不值得我拥有那种造业的快感啊。”欧阳逸和善地掏出止血药来,那妇人不知如何,刚要逃却重重摔到了地上,竟然看见了自己的双腿向前飞出,紧接着只能趴在地上打滚,凄厉地嚎叫。那最后一条手臂也跟她说了拜拜。欧阳逸慢条斯理地帮地上打滚的人彘把药涂在四个碗口大的伤口上:“这样夫人便能保全性命了。本座若认真动杀心,绝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