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几乎没人相信经历了那么大痛苦的人鱼竟然还是没有流泪，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无法化泪成珠了。

“可惜了，竟然是残次品...”

“什么嘛？亏我那么大期待，结果不能泪化珍珠。”

“这样就算再珍稀好看也只能当花瓶。”

“就是给别人炫耀都不能表演泣泪成珠了。”

“残次品，哎，可惜这么漂亮的发色和鳞色。”

…..

听到客人们的抱怨和失望，拍卖师也有些不愉，他瞪了表情讪讪的工作人员一眼，朗声说道：“诸位，请稍等一下，这条蓝尾人鱼绝对不是残次品。”

“那你们有她之前流下的泪珠吗？”一个客人问道。

拍卖师停顿了一下，才答道：“没有，但这尾人鱼绝对是健康的，不存在不能泪化珍珠的可能。”

“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如果她不能泪化珍珠，那么价值就大打折扣了。”又有客人说道。

拍卖师有些无奈，他也不想让压轴的拍品砸在自己手里，于是对操控电流的工作人员说道：“再来，让她疼。”

水箱再次通电，蓝尾人鱼的身体猛然弹起，仿佛一尾濒死的鱼…

莉莉安有些不忍地皱眉，却偶然看见那掩藏在已经散乱一片的蓝发下，一双幽蓝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明明是深海一般冷彻的幽蓝，却在眼底燃烧着焚尽灵魂的火焰。

既绝望又倔强，既冰冷又炽热，既疯狂又冷静。

莉莉安突然明白，她不是无法泪成珍珠，而是没有流泪。

或者说，绝不愿意在这些把她当作玩物的人面前流泪。

“少爷…”莉莉安的身边响起了艾米有些无措的声音，窗外则同时响起拍卖师再次通电的命令。

“够了！”莉莉安一把抄起竞拍牌，喊道：“五十万！”

会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连打算再次按下通电按钮的工作人员都停下了动作。

拍卖师停顿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道：“尊敬的阁下，现在还没有开始竞拍。”

莉莉安的声音通过持有的竞拍牌传遍全场，“我出五十万，无论她可不可以泪化珍珠。”

“可是，阁下，拍品还没有展示完。”拍卖师不得不解释道。

“六十万。”

“其他客人还没有确认拍品…”

“七十万。”

“阁下，请您稍等一…”

“八十万。”

“阁下，请不要…”

“九十万。”

“这样不合规…”

“一百万。”

拍卖师有些卡壳，压轴拍品一百万已经差不多是正常状况。即便这尾人鱼可以化泪成珠，这个价格也很可观。

莉莉安又沉声问道：“还有人要和老夫竞价吗？”

拍卖师反应了过来，总不能让客人自己主持拍卖，于是赶紧抢过了主导权。

“十九号包厢的客人出价一百万，还有客人要加价的吗？”

艾米看见莉莉安把竞价牌放到一边，就凑过去小声问道：“少爷，我们有那么多钱吗？”

只听莉莉安理直气壮地答道：“没有！”

艾米&柏格：“…..”

透过单向透视的魔法窗户，莉莉安看见楼下来来往往的侍者和客人已经到达了各自的位置，场上一时间安静下来。

一道灯光打在最前方的台子之上，随着幕布的拉开，一个身着修身古典长袍，用面具遮住上半张脸的高瘦青年出现在台子上。

青年向台下优雅地鞠了一躬，如月光般雪白柔和的灯光洒在他的下巴和仅仅露出一点的脖颈上，更衬得他的皮肤毫无血色一般青白，再加上那一头深棕色微卷的长发，几乎像是舞台上画了厚厚粉底的戏剧演员。

“各位，欢迎参加弗利德姆拍卖会，欢迎我们的老朋友，当然了，也欢迎被老朋友们带来的新朋友，希望你们也能成为我们的老朋友…”

青年侃侃而谈的时候，莉莉安注意到了他唇边一闪而过的雪白尖牙，再加上青年声线里隐隐夹带的蛊惑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