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的前夜,小毅看完了东野圭吾写的《放学后》,那本小说讲的倒也不复杂,就是在一次学校组织的外出旅行中,男老师晚上查学生房间时,不小心看到一个女生的一些耻于言表的事,那个女生因此对老师怀恨在心,最后想方设法杀害老师的故事。小毅看完后有些后怕,的确,人心难料,不知到什么时候恨意就会从心而起……侧过身来,看着对面早已安睡的林泉,他总是有些蠢蠢欲动,虽同处一室,这不到一米的距离却让其更为难耐,他不想就这么观望着着,他想更近一步,进一步去感受林泉的呼吸和温度.....
第二天的清晨,学校门口多了些卖鲜花的小贩,还有不少补习班以免费发小礼品的名义打着小广告,啧啧,真不知道为什么都喜欢送鲜花,那么容易凋零,过不了多久就会枯萎,还不如折现来的实在呢,小毅这么想着,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小期待,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以老师的身份过教师节,学生们会送给自己什么东西呢?以前当学生的时候也没送过老师礼物,不知道当了老师后会不会遭报应,一件也收不到。
事实证明,这是他自己多虑了,一进办公室,桌子上杂七杂八的小礼物就多如小山,有些甚至颇为昂贵,纵使对名牌时尚一窍不通,他也知道那块西铁城的手表价值几何,也不是因为自己多受欢迎,毕竟教的是十三班,家里大都钟鸣鼎食,深知人情世故这一套,在一些关系上总是打点的很是周到,但小毅却很是不舒服,这对于他来说太贵了,贵的有些难以承受,倒不是因为他清高之类的,只是因为怕麻烦,欠人情对于小毅来说最是麻烦,钱还得清,人情却还不清,在他的眼里只存在对等的索取,不存在单方面的恩惠,暂时收到的利益,如果欠着,日后肯定会以另一种形式连本带息,悉数奉还。
小毅决定退回去,贺卡鲜花之类的小礼物也许可以照单全收,但手表必须退回去,但当他打开连同手表一起放在礼盒的信封时,赫然发现这礼物的落款正是他最不愿意再看到的名字——冯唐。不可理喻,这到底是何种意思,前者一段还不停的找麻烦,现在又来这一出,真不能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林泉在听小毅诉说过这件事后,对此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可能他在向你示好吧,毕竟前一段给你闹得那么难堪,缓和一下也好。”
小毅撇着嘴,“我觉着没那么简单,那个孩子一直给我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知道他还在打着什么算盘。”
“你呀就是想太多,庸人自扰,那么好的表,留着呗,对于人家来说这块表根本不值一提,随便一个找他爹办事的送的东西都比这个贵的多,我看你就是在向我炫耀,知道吗,根本都没人给我送礼物,我这想要还没有呢。”林泉对此抱怨着,谁让他脾气比较冲,学生们平时见他都退避三舍,更别提主动给他送东西了。
小毅在一边幸灾乐祸道,“是呀,你呀就是外表给人的感觉太过凶了,特别是你额头上那道疤,根本不像搞美术的,更像是混黑道的,喏,我倒是有礼物要给林老师你。”说话间便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礼品,一支银白色的百乐美工钢笔,做工很不错,样子也很漂亮,看得出这是小毅精挑细选过的。
“之前的一段时间没少接受你的帮助,以后的工作也请你多多指教,教师节快乐~”小毅羞涩的说出了这一句话,这也是他的真心话,他真的很享受这段时间和林泉一起教课的这段时光,享受着每天都有人可以倾诉聊天的久违温暖。
林泉显得有些意外,嘴角间却透露出一丝喜悦,“这么客气干嘛,给我整的怪不好意思的,我也没给你准备什么东西……这么好看的钢笔,我要是不好好画点画真是可惜了,回去接着给我当模特吧。”
“....想得美。”
七点过一刻,老师们组团去了卡拉OK庆祝着这属于他们的节日,小毅本来不怎么想去,和大多数老师只是点头之交,平时见到就打个招呼而已再无过多的交集,但在林泉的三番几次的怂恿下,不得不跟着去。有几个老师唱的是真的不错,特别是二班的老师刘娜娜,一首天路惊艳众人,还有个在俄罗斯留过学的美术老师直接秀了一段俄语的喀秋莎,可以说是效果拔群。林泉也唱的很嗨,一直都在和杨青合唱,两人唱的很用默契,几首情歌都演绎的非常不错,好似热恋的情侣。小毅自己是个音痴,一点都不会唱,一直以来就讨厌卡拉OK这种地方,看着眼前这繁杂的的一切,他只觉得吵闹,心里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窝火,一个人缩到角落喝着啤酒,静静的当个听众,不知不觉间五瓶啤酒都已见底。
唱着唱着,林泉注意到了一个人在角落里喝闷酒的小毅,非得拉着他合唱一个,大声的嗷嗷着,“来嘛,小毅,大家都唱的那么开心,就你一个光喝酒了,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不不,我真的不行...”小毅坚决的反对。
“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来来,快点的,别谦虚了,唱一个。”林泉拉着其他人起哄道,小毅架不住面子,只能被迫着拿起话筒。
“来来,唱个相见恨晚吧,小毅,没事,我带着你唱。”
音乐渐渐的响起,“你说是我们相见恨晚,还是你不够勇敢....我说..是....”小毅很努力的去唱,可是始终找不到调,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变成小声的喃呢,一曲下来,林泉唱的怎样的好就衬托出小毅唱的怎么得难听,他涨红了脸,有些无地自容,林泉话也直,一旁调侃着说道“你唱歌还真难听呀,真该回去好好练练了。”这句话让小毅很是不爽,要是搁平时也就忍了,但今天则不同,刚刚几瓶喝了下去,酒劲顶了上来,瞪大了眼恶狠狠的回道“我不唱你非得让我唱,我唱了,还tm说我唱的难听,很有优越感吗?显得你唱歌很好听吗?嫌我唱的差就找别人和你唱呀!”这突如其来的反应让大家有些惊异,小毅的脾气一直很好,这是旁人第一次见他发脾气。
说出这句话后他也感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紧接着说,“不好意思,我有点喝多了,别让我败了大家的兴致,我先回去了。”然后匆匆的就要离开。他很后悔,为什么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就会让自己有这么大的反应,太失礼了,这样的自己会不会让林泉讨厌?明明下午还好好的……小毅越想难过,越想越懊恼,逐渐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刚出门没一会儿,林泉也从后面追了上来,他喊着小毅的名字让他等自己一下,可小毅仍然头也不回,他不想在此时让林泉看着失态的自己,一个人径直的走着,林泉看着前面的人没有反应,只好冲过去,一把将其搂住,
“抱歉,我不该说你唱歌难听,是我的错,你明明已经尽力了...”林泉把头低到小毅的耳边诚恳的说着。小毅的情绪突然抑制不住,抽泣了起来,“别人说我唱歌难听与否我真的不在乎,但....但我真的害怕被你否定,被你嫌弃,你明白吗?我也想唱的好听,希望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你,而不是每次都这么丢人现眼.....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在乎你,从一开始就那么在乎你...”小毅越说越难过,慢慢的失去了力气,彻底醉倒在林泉的怀里,林泉则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小声而沉溺的说了句,
“我知道,我也是那么的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