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讲的故事都讲完了啊,太子殿下还想听什么,我是实在想不到了。”
“我想听......你的过去。”
释风月有些诧异:“我的过去?”
“对,就是你还没有进宫前的故事,还有,你为什么一定要效忠于我们家族的人呢?”
“既然太子想听,那我自然要讲了。”
这么多年来,释风月从来没有真正提起过自己族人的过去,今天的故事,总算不用编了。
“大概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吧……”
释风月出生于占星一族,占星一族生来便有的能力就是可以预知人的前世今生,但每次预知,就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一两次或许没什么影响,但次数多了,便危及生命。有人说,他们是最接近神的族群,也有人说,他们是被神抛弃的人。
可不管哪种说法,占星族因着这种能力被无数人觊觎,多年来,无数的王侯将相对他们虎视眈眈。只要与利益挂钩,人类多残忍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一开始,是个别人的失踪,等他们再回来的时候,多数精神萎靡不振,郁郁寡欢,没多久便死去了。
后来,族中的一些小孩子,多是刚会说话的孩童,也失踪了,再找到的时候,已经是被丢在附近的一具冰冷的尸体。
最后一次,回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她整个人差不多已经疯魔了,整日哭喊,最后只留下一封遗书后,便投湖自尽。
原来,这个女孩被一个地痞无赖掳去后,便整日被威胁着靠能预知的能力替人做些挂名“占卜算命”的东西,要是不从,便要被玷污。
日复一日用着自己性命在预知他人的未来,女孩早已经筋疲力尽,好不容易对方答应放她回来,却在临行前一天反悔,玷污了她。随后又囚禁了她近一个月,逼她喝下堕胎的汤药,又强迫她吃下了这个流下的孩子,这个属于她的,还温热的血肉。
虽然最后被放了回来,可是经历过这些事情后,又要如何像正常人一样活下去,或许只有死亡,对她来说才是解脱。
占星一族除了有预知的能力与他人不同之外,与普通人无异。那时的他们,就像被狼群包围的羊,自保都是难事,而封氏的祖先,做了一回牧羊人。
当时的封氏身为贵族,地位金钱要什么有什么,但还差一点,权力。
于是他与占星族做了一个交易,占星族的族人做他的门客,受他庇佑,但占星族也要用他们的能力,为封氏登上帝王之位做辅助。
几年下来,封氏如愿登上皇位,占星一族则每年选人进入宫中,去做国师。
外人以为占星族已经灭绝了,但其实他们生活在受封氏庇护的地方,也没有人知道,其实国师就是占星族的人。
“大概就是这样吧。”释风月说完,又觉得和小孩子将这些残忍的事情说这么细会不会不太好,可转念一想,封秋月以后是要做皇上的人,这宫里宫外的腥风血雨,他迟早都要经历,不如现在和他多说一点,让他早些知道人心的诡诈残忍。
“风月哥哥,你撒谎。”
“撒谎?太子殿下,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哪里撒谎了。”
封秋月眨了眨眼:“明明你们族人还可以长生不老,你都没有说。”
释风月以为是什么大事,想来应该是封义同封秋月说的吧:“是啊,但也不是长生不老那么夸张,不过是比普通人寿命长一些而已,死亡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
“那风月哥哥以后会有喜欢的人吗?会和对方成亲吗?”
“谁知道呢,对我们族人来说,除非遇上真心相爱的人,不然绝对不会许诺,因为我们永远无法与挚爱共白首。看着心爱之人离去,自己却根本不见衰老,这种痛苦完全能掩盖曾经执手时的甜蜜。”释风月有些感慨,他曾经见过族中老人与挚爱的离别,当时他就暗暗下定决心,永远也不要爱上一个人,与其在温馨甜蜜后尝到破碎死别的痛苦,他宁愿一开始就不要有抱有任何幻想。
坐在他面前的封秋月对他这一番情爱之说好像似懂非懂,懵懵地看着他。
释风月摇了摇头,自己同小孩子说这些做什么,他伸手刮了刮封秋月的鼻子,叹道:“何人与我共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