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学谦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去的, 她只知道自己在昏迷苏醒之后就看见老教授弗伦克尔在医务室的病床边指着她的鼻子大骂:“要不是我这个老家伙想起来和你打个电话, 你早就在波士顿的郊区喂野狼了!”
事情大概是这样了吧,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现在的她无心再去细究任何事情。
疯狂“暴走”一夜的结果就是时学谦的膝盖半月板被磨的发炎,两条腿肿的不成样子, 她不得不在医院里呆了三天。
三天之后,勉强能下床了, 弗伦克尔哭笑不得的看着她,问道:“你是想改行锻炼成为竞走运动员吗?”
时学谦:“……”
她再也不想理会这个幸灾乐祸的胖老头了!
“说说吧,孩子,怎么回事?”弗伦克尔主动找到她的办公室,这一次的表情可正经多了, 他很担心自己的这个得意门生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毛病。
面对老导师的关心,时学谦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教授,现在,我好像明白了, 你曾对我说的那些话了。”
弗伦克尔问:“我对你说的话可多了去了,哪一句话?哦, 时博士, 怎么几天不见, 你的逻辑思维就退化了,讲话都不带大前提的?”
时学谦不管他的调侃,说道:“就是之前我在纽约和你打电话的那一次, 你那时告诉我,在我的生命中,一定会遇到一个让我倾心爱慕的人……你还说,对于不相信爱情的人,它会以更加令人无法抵抗的方式席卷而来……”
“哦……”弗伦克尔意味深长的看着时学谦,哈哈大笑道:“所以,我们的时博士是遭遇爱情了吗?那我明白了!”
时学谦问:“你明白什么了?”
弗伦克尔道:“我明白了,你爱上的一定是一个竞走运动员,而你为了和那个人在一起,爱情冲昏了你的脑袋,你也想为了她(他)成为一名竞走运动员,但是因为没有天赋,又训练过量,就造成工伤了。我猜的是不是完全正确?”
时学谦惊讶看着弗伦克尔,脸都青了,咬牙道:“完全……不正确!”
弗伦克尔瞧着她那吃了苍蝇似的表情,再次哈哈大笑起来,随后道:“好啦好啦,我不和你开玩笑了。”他也收敛了神情,“孩子,爱情这种东西就是如此,它既能给你带来甜蜜,也会给你带来痛苦,这是任何人的一生中都无法逃脱的一项考验。对于你来说,也不会例外,只不过来的比别人稍微晚一点罢了。”
时学谦轻轻的叹了口气,“是啊,我也逃不掉,而她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曾几何时,时学谦一直以为她是一个人独活在世上的一根浮萍,没有牵挂,也不值得被别人牵挂。她想什么时候脱离,就可以什么时候潇洒的离去。
可是现在,在这个特殊的时机,有了一个牵动她心神的人。在马上就要去到另一个远离尘世的地方的时候。
偏偏在这时候。
一想起乔樟,仿佛伤疤再一次被揭开,时学谦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不想再说什么了。
弗伦克尔没有问她具体遭遇了什么,他看着她的神情,就已知道了她现下的心绪。
少年人遭遇感情无不如此。
老教授淡淡的笑了笑,站起身来,说:“享受它吧,孩子,无论是甜蜜还是痛苦,都要学会去享受爱情。我知道,面对困境,你从来都不是逃兵。”
弗伦克尔走了,时学谦露出一抹无声的苦笑。
她和乔樟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不逃避就
可以解决的。
时学谦有些疲惫的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