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正午十二点, 停靠在墨西哥湾的“公爵夫人号”邮轮即将启航,可是老刀还没有带队抵达码头, 离岸只有一步之遥,他们再一次被困住了。
美方的间谍无孔不入,分布在海岸线四周,只要小分队一从雨林里冒头, 便被暗枪堵回去。
“看来他们铁了心不让我们上船。”老刀用狙击目镜观察着林外情况,由于要护送时学谦一起上船,所有人都换了便衣。
“他们发现我混在你们里面?”时学谦问,她还躺在担架上,但已经退烧, 意识清晰了一点。
“不可能!”老刀很确定,“最多是怀疑。毕竟我们分队这个时间不该出现在墨西哥。”
邮轮的汽笛鸣了三声, 表示还有十五分钟起锚,老刀有些拿不准,扶住耳麦,和上级取得联系,要求直接向国内请示。
没想到请示很快有了回应,更没想到的是国御部的部长直接和他通话。
老刀意识到这次任务或许非同小可, 和以往的任何一次任务都不同, 他退回密林里, 快速报告现在的处境。
“是, 我们已经到达海岸附近。”
“突围可能性不大, 我们人少, 还有几个伤员,时博士也受了伤。”
“邮轮还有十五分钟离港。”
“现在紧急请示下一步行动。”
交换了几句信息,通话那头空了五六秒的时间,然后老刀听到耳麦里传来了一句沉稳有力的最终指示:“务必今日登船,不惜一切代价!”
不惜一切代价……
老刀不由转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担架上病蔫蔫的时学谦。
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保证完成任务!”
返回队员中间的时候,时学谦发现老刀的眼神突然变得很精亮,仿佛里面藏着一把刀。他仔细查看了一下时学谦的伤势,然后开始对队员们下达指令:“布防,弧形排布,两分钟后,正面突围!”
两分钟后经历的事情,时学谦终生都难以忘记。
担架在颠簸中飞速向邮轮奔跑,时学谦的周围是密密实实的人墙,即使她被所有队员团团围在中间,什么都看不见,但依然能听见枪声混乱间夹杂的一声声子弹入肉的声音发生在身边,她前两天还有过亲身经历,所以能清楚的判断出这种声音。
人墙倒下一个豁口,便会眨眼间再从外围补上来一个队员,填上这个豁口,倒下一个,就填上一个……直到抢进船舱。
整个突围只进行了不到十分钟,担架刚被放下,邮轮便徐徐开动,“时博士,我们顺利登船了!”老刀在她耳边喊。
之前剧烈的震动使时学谦的刀口又崩裂开了,鲜血流出来,再次让她陷入半昏迷,这是一艘开往大洋彼岸的巨型邮轮,乘客大部分是返乡的墨西哥华人。
船长也是中国人,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立刻迅速将他们秘密转移到医务室,安排随船医师过来处理,看样子船长也是提前得知了要接应小分队一行的任务。
船上有简单的手术用具,也有几截可吸收缝线,医生将之前时学谦肩膀上缝的粗糙不堪的缝线拆掉重新缝了一遍,血才勉强止住。
半下午的时候,时学谦才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给自己处理伤口的陌生面孔,又看见了站在旁边的老刀,她有点诧异,问:“那位……军医呢?”
没有人回答她。
她转了转眼珠,扶了扶还有些眩晕的脑袋,看清了现在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简陋的船舱,和学生宿舍一样,分上下铺,可住八个人。
船长这时进来,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对她道:“请原谅,因为事出保密,为掩人耳目,只有安排时博士这几日在三等舱住下了。”
“没关系,非常感谢。”时学谦继续环顾四周,数了数这个船舱里的人,却怎么数都不到十个,她明明记得,小分队一共有十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