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无名拖着大鹅回了自己客房,连日的奔波劳累已经让她无法计较大鹅什么时候能松口,她只想倒头就睡,最好能就此进入冬眠期,等她再睁眼已经是明年开春了。
就倒下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第三天傍晚。
安无名睡懵了,从一大摊哈喇子里爬起来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想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这是在吉祥客栈中,隔壁住着亥冥殁,她是送亥冥殁回泥犁境的。
“嘎嘎。”
一声鬼魅般的叫声从她身后响起,安无名的头发都立起来了。
立即反手摸了一把屁股,啊,鹅兄竟然松开了嘴!此刻正团坐在床尾瞪着她,看眼神似乎在埋怨她睡得太久。
安无名感激涕零:“你想通了鹅兄?”
大鹅翻白眼。
安无名揉揉大鹅的毛:“我该怎么表达对你的感谢呢?要不然这样,我为你高歌一曲罢。”
大鹅不知是否听懂了,扁嘴上竟浮现出一丝惊慌。
安无名道:“你看你,兴奋的拍什么翅膀,就这么想听我唱歌嘛?好罢,满足你……”清了清嗓子,陶醉的开口,“啊~哦~这里的山路~十八~个弯哦~这里……哎呦!”
大鹅又一口叨了上来。
“……”
安无名拖着自己新生的白尾巴推开了隔壁的房门。客房空荡荡的,除了地上扔着一身沾满污血的黑衣裳,再无其他。
“亥冥殁?”
没有回应。
“险魄尊上?”
静悄悄。
“疯婆娘?”
还是没有动静。
这疯娘们这是哪里浪去了?身上还有那么严重的伤,也不知愈合了几分?想到这里安无名突然回想起那日给亥冥殁涂药粉时,她说是什么辣椒面……一定是那药铺小学童搞的鬼。
药铺。
铺子里仍是没有大夫,只有小学童一个人守在铺子里,还是一如既往地磨药。
见安无名凶神恶煞的踢开药铺的木门,丝毫没有惊慌失措,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三两银子。”
安无名正欲痛骂,却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什么?!”
小学童磨着药,淡定道:“你把门踢坏了,赔三两银子。”
安无名闻言立即活动了一下木门,不可思议:“就这么个破门值三两银子?不能吧,我记得京师黄梨木门的价格也不过三四两罢了。”顿了顿,大怒,“谁跟你说这个了,我是来找你算账的,今天要不把这话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小学童淡然的磨着药,并不理睬她。
安无名等着他问,等了半天也不见小学童有任何动静,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便大声清了清喉咙。
许是她没完没了的清喉咙声音委实聒噪了些,小学童终于放下手中的捣药锤,冷冷的问:“你到底要怎样。”
“哈,还我要怎样?臭小子我跟你说,首先——”背过身,指了指自己屁股上的白尾巴:“你让它下来!”
小学童扫了一眼大鹅,冷脸上竟浮现出一丝难得的温柔:“大白,你没事罢?”
大白终于松开嘴,扭着屁股走到学童身边嘎嘎的叫了两声。
小学童摸着它的绒毛,安抚道:“委屈你了。”
安无名:?
安无名敲了敲桌子:“?你好。请问你们这家店是有什么问题吗?”不可置信,“是我咬了它吗?”
小学童:“说什么废话。”
安无名道:“既然知道我是被叨的那一个,怎么还委屈它了,它吃什么亏了?连肉都没掉半两还是那么肥硕,我被它害惨了,叨的我现在走路都不利索,说不准以后还会落下个终身残疾。”
小学童打开后院门,把大白放出去,一转身见到安无名脸又甩了下来。
“你活该。大白讲道理的很,绝不会随便叨人。一定是你趁我走了,又回来偷东西被大白看见了。”
安无名被赤/裸/裸的拆穿,老脸一红,硬着头皮说:“那谁让你不给我药!”
说到药更气:“你有病啊用金疮药的瓶子装辣椒面,难不成在辣椒面瓶子里面装金疮药?”
小学童:“……”从柜台下面掏出一个写着“辣椒面”的白色小瓷瓶,有一丝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们总掌柜定的规矩?”
安无名:?
安无名揣着真正的金疮药出了药铺,对着牌匾狠狠地啐了一口,黑店!绝对是黑店!一瓶金疮药和一扇破门,竟然要走她十两银子?若不是小学童要放大白来撵她,她绝对要就商品价值与等量交换问题给这臭小子好好上一课。
没办法,几乎花光了亥冥殁这个穷尊上的全部身家,还有高额的住宿费无法担负,走投无路的安无名十分悲(快)伤(乐)的来到了地下赌庄。
她已七八年没有来赌过钱了,在道观的时候,赌瘾上来时只有三千这个小笨蛋陪她玩,又没有真金白银可以做赌注,实在没趣儿。如今她带着使命感重返赌桌,一定要重振雄风。
“掌柜的,上筛盅!本姑娘今天一定要大杀四方!”
“得嘞——上筛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