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舒望的话, 锦林一阵忡怔。
回想起来, 她确实将梦里的发生的事当作对舒望来说最安全——也是最完美的选择, 却从未想过当前处境下,舒望自己却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期望。
“是我想多了。”锦林叹了口气。
时间刚过八点半,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 酒吧里人渐渐多了起来, 舞台上也开始了各种节目, 除了地下乐队的表演, 还有单口相声。
对于同行, 树袋熊乐队的成员自然是要对这里的乐队风格和演奏水平作一番点评, 锦林懒洋洋地听着他们聊天, 不知不觉已经喝到了第三杯酒。
眼前的场景已经微微变得模糊,在某个时刻, 旁边聒噪的声音减弱, 她的袖子被旁边的周沛嘉扯了一下, 抬起头, 看到谢煜就站在她身前不远处。
他穿着夹克衫, 头发微湿, 略有些凌乱,仿佛是急匆匆赶来的。
酒精让锦林反应比平时迟钝了许多,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确认这是谢煜:“你怎么……你怎么来了?”
“魏承锐告诉我的, 说你们在这里。”谢煜低头俯视她, “你喝多了。”
“我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锦林慢吞吞道, 她转过头,发现酒吧老板魏承锐竟不知何时坐在了月姐旁边,跟她聊天。注意到锦林的视线后,他还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你居然来了,难道是知道舒望安德选拔赛得了第一?”周沛嘉洋洋得意地看着谢煜,“这可是谢湄都没有的。”
谢煜不置可否,朝舒望点了点头:“恭喜。”
舒望红着脸道谢,周沛嘉又唯恐天下不乱道:“赶快给未来竞争对手的孪生兄弟多灌点酒,让他对谢湄的弱点透个底!”
舒望手忙脚乱地制止周沛嘉□□味的言语,锦林笑着看她们闹腾,刚要拿杯子喝下那剩下的小半杯酒,酒杯却被谢煜提前一步抽走了。
他握着她的杯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喂,那是我的,”锦林不满道,“你想喝酒自己点。”
“你在外面不应该喝这么多。”谢煜将杯子放下,朝着她侧过脸,舔了舔嘴唇,一小节粉色的舌尖沿着唇线缓缓扫过上唇,看似无意识的动作,却莫名带着几分色气。
他所处的角度只有锦林看到那些动作,而此时她有些呆滞地望着他。
“怎么了?”谢煜注意到她的表情。
锦林摇摇头,撇过视线,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来这里时,魏承锐说的那些来酒吧的女人对他前仆后继的场景。
肚子涨得有些厉害,加上气氛莫名变得诡异,锦林连忙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上完厕所后她用力洗了把脸。
凉水冲过脸颊顿时感觉清醒了许多,然而打开洗手间的门,在鼓点节奏飞快的音乐和昏暗暧昧的灯光的包围下,晕眩感又一点点沿着脊椎爬到她的后脑勺。
谢煜已经在锦林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并点了一杯龙舌兰,锦林到自己座位上时,发现众人正聚集在他身边,起哄要去他家继续玩。
谢煜靠在吧台边,手指捏着玻璃杯,眉毛微微上挑,他的目光直直地停在锦林身上,仿佛在等她回来,又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去老谢家继续喝,”魏承锐已经打包了一些酒水,“酒我都包了!”
“我要多点几个,”周沛嘉立即转过头,看向酒保的眼神隐含期待,“先来两瓶伏特加。”
阿邦也喊了一嗓子:“我要这里最贵的香槟!”
“哎哎,别得寸进尺啊。”魏承锐皱了皱鼻子,将阿邦仿佛拎行李般从吧台前拎开,一行人吵吵嚷嚷地往谢煜的公寓走去。
***
九川另一边,南区的公爵府。
装饰古典的大厅,宾客如云,且大多集中在大厅的中央,陆肖铭正和他的父亲站在人群中,接受客人的敬酒和祝辞。
他一整晚都心不在焉的,肖博宇提醒了几次,他依然待客十分懈怠,大部分时间都在走神。
等到谢湄一家都来敬酒的时候,陆肖铭甚至就像没有注意到面前站的几人,两眼都失去了焦点。
“肖铭。”肖博宇拍了拍陆肖铭的背,面色微沉。
陆肖铭抬起头,谢湄的母亲姜曦正在跟他说话,他完全没听到之前的内容,勉强挤出了点笑容:“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