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晢绛表示现在不想理自家兄长了。

凌晢晞看着他的表情，“噗嗤”地轻笑出声，他琥珀色的眼中仿佛有清澈的大海，倒影出这世间绝无仅有的温柔：“我有一个喜欢的人。我喜欢他，我感觉可能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但是在我眼中，他是唯一。”

凌晢绛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几乎是扑在自家哥哥身上，双眼放光道：“什么什么？你在描述详细一点。虽然咱们基本不能出北殿，但以各种手段进入北殿的貌美的千金小姐还是不少的。快说说哥，你钟意哪一个？”

凌晢晞侧过身搂着凌晢绛，很温柔很温柔地道：“他呀，喜欢穿红衣，喜欢吃和桂花有关的食物，他也非常喜欢桂花香。他喜欢舞文弄墨，不喜欢冷兵器，热衷于种花养草，而不是斗殴杀伐。”

凌晢绛：“……哥，你消遣我是吧。”

凌晢晞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一点奇怪，但旋即便恢复了正常，他道：“没有。我说的这么不明白你还不懂吗？”

凌晢绛：“哥，我明白了，你在敷衍我。好我懂了，你还没遇到那家足以让你小姐。”

凌晢晞微微一笑道：“这种事强求不来。”

凌晢绛刚想说话，突然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青衣身影正在向北殿走去，这身影钦长消瘦，背影很像他们熟知的一个人。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了互相眼中的疑惑与不确定。凌晢晞抿了抿嘴，最终还是道：“跟上看看。”

于是，他们一路跟到北殿的偏殿。偏殿内一个素衣美人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身边躺着一个正在嗷嗷大哭的婴孩。

凌晢绛凌晢晞再次互相对视，他们看到了互相眼中的震惊!什么？九姐姐生孩子了？那那道青色的身影是……凌晢绛以手扶额道：“我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今天太傅听到九姐姐的名字那么紧张了……”

凌晢晞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个人觉得在外面蹲着效果不仅不好，还很冷。人们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于是两个人决定，先假装回主殿拿东西，路过偏殿，然后再进去看看。

可当两人才迈出一步之远，就听见里面的林薄在哄孩子之余，说了一句：“太子殿下，九殿下，都进来吧。”

“……”

“……”

凌晢晞深吸一口气，推开偏殿大门，带头走进去，道：“恭喜太傅和九姐姐喜得贵子。”

凌晢绛进来后，乖巧地添了句：“祝你们一家一生喜乐平安。”

林薄将孩子递给凌晢晞，很开心地道：“嘴这么甜，我也没有办法给你们发压岁钱。”

床上的九倾疲惫地道：“太子殿下，九殿下……谢谢……你……们，我们想帮孩……子起个……名字，要不，你们……来取吧？”

凌晢绛摸了摸下巴，道：“要不叫若珺吧。”

林薄笑着看着躺在凌晢晞臂弯里的小婴孩，眉开眼笑地道：“好啊，林若珺也是个好名字。”

10年后，九重阁东篱居。

凌晢绛坐在一张圆桌前，对着身边的凌晢晞别有深意地笑道：“哥，真是小瞧你了，想想当年的你我，也不过十二三岁，你就已对我芳心暗许了？”

凌晢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不做任何回答。他提起一壶的桂花酿，又从袖中摸出一小块桂花糕递给凌晢绛，道：“先吃点小点心吧。”

一旁的九倾温笑着插嘴道：“你们两个虽是枉顾人伦，但是这普天之下，确实没有女子能配的上了。你们知道当年你们师尊给你们什么评价吗？”

凌晢绛挑挑眉，眉目间有了怀念和自责的神色，他强行忽略掉这个问题道：“九姐姐，你还是说太傅吧，我不是特别习惯用师尊这个词来称呼他。”

凌晢晞风度翩翩地道：“九姐姐，你请继续。”

九倾说的时候，眼底尽是怀恋和温柔的光，一如当星海下告白的凌晢晞一样，她道：“他说‘倾倾，你看我收这俩徒弟一个比一个长的妖孽，你看，晞的唇不错，绛这小崽子的异瞳。幸好圣上圣明，没让他俩闯江湖，不然你怎么可能会有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号？’”

凌晢晞听罢，有亮出了他的招牌表情——温和的笑。他道：“师尊真的是过誉了……”

凌晢绛看见后，一阵牙疼，他在心里诽谤道：呵，这个时候知道装君子了，那怎么一到深夜就跟换了个人一样？这样切换过来切换过去你不累吗？

九倾却道：“实话哦，你师尊说的是实话。”

此时，林若珺蹦哒着从厨房跑来，高声喊道：“大哥，二哥，娘……娘亲，厨房里的东西好了!”

九倾应了声“来了”，然后便起身去到厨房。

年夜饭很好吃，凌晢绛面前的桂花酿和桂花糕几乎快完全消失了；九倾正在给林若珺的碗里夹菜；而林小朋友却努力的奋战在一线；凌晢晞则是看净挑他自我感觉做的不错的菜给凌晢绛夹去，当然，每一次都少不了一小块的桂花糕。

酒足饭饱之后，九倾借口要带小珺看烟火出去了。终于，偌大个东篱居只剩下凌晢绛和凌晢晞两个人了。

凌晢绛喝的有点多了，他脸色酡红，眼神也有些迷离。凌晢晞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褪去了平时温柔的面具，咬着牙充满恶意地道：“绛，你别告诉我你是故意的。”

说完，他就直接冲了上去，吻住了凌晢绛嫣红的唇。

远处，新年的钟声敲响，咚咚咚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着。鞭炮的“啪啪”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片片红纸如花雨般飘落，燃起的袅袅青烟在空气中快乐的颤抖着。

是了，过了这一夜就是新的一年了。人们都心知肚明。所以在这之前，人们都会对自己心爱的人，亲朋好友道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凌晢晞在凌晢绛耳边轻轻地道。

是了，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