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保是个年轻人,似乎是从霍格沃茨刚刚毕业,看起来没有比克莱尔大太多。他揉揉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果汁只有苹果汁菠萝汁,要哪个?”
克莱尔感觉自己遭到了鄙视。“要半品脱大麦浓啤,再来一碟猪肉脆片。”
酒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过他还是按照克莱尔说的端来了一大杯啤酒。“这酒很烈的,你小心一点。”他好心提醒道。
克莱尔没有搭理他,她把刚刚买的发饰、胸针这些小装饰品都从袋子里倒了出来,纠结着今天要戴哪个去学校。
“这个好看。”酒保指着其中一个金合欢树叶形状的发饰说道,“和您那美丽的眼睛很搭。”
“哦,是吗?我买它是因为我的魔杖就是用金合欢树做的。”克莱尔随口应道,过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和自己搭讪。她从袋子里取出一包滋滋蜜蜂糖,放在他的面前:“这个送你,和你那甜蜜的话语很搭。”
二人聊得很投机,酒保甚至还请克莱尔喝了一杯新加坡司令鸡尾酒。所以当小天狼星在几个小时后走出来的时候,他看到克莱尔正醉醺醺的和一个染着难看的紫色头发男人开心地聊着天,那人还拍着她的肩膀哈哈大笑。
“我要去上学了,再见。”克莱尔高兴地冲他挥挥手,“不过我想我们下个周末还会再见面的。”
“等你下次来的时候我请你喝Sex on the Beach,你一定会喜欢那酸酸甜甜的味道的。”
等到小天狼星和克莱尔走出猪头酒吧后,小天狼星终于忍不住了:“你以后不要去猪头酒吧,你看他那一头紫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克莱尔眨了眨眼睛,她想不明白小天狼星为什么认为紫色头发的人就是坏人。然而她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还有半个钟头才会进站,克莱尔和小天狼星干脆步行去了霍格沃茨。费尔奇站在大门口等着检查学生们的行李,看有没有人试图把什么违禁物品带到学校,当他看到小天狼星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几乎可以说是憎恨的表情。
“他一定想用脚镣吊住你的脚踝,倒挂在天花板上,然后用蘸了辣椒水的皮鞭抽你。”克莱尔小声说道,“那么…谢谢你送我过来,圣诞节的时候再见了。”
当克莱尔在霍格沃茨的大礼堂看到格罗瑞亚时,她一点都不意外地看到邓巴·奥格尔索普一直围在她身边打转。
“我早就说过他喜欢你吧!”克莱尔打趣道。“他去年刚一入学那目光就一直围着你转了!”
“饶了我吧,克莱尔。奥格尔索普或许只是觉得我那发饰很像金色飞贼…他一直在和我讲魁地奇的各种事情,我觉得他和格韦诺格会更有共同话题。”格罗瑞亚在她身边坐下来,整理着自己的袍子。“你今天来得真早!还是用飞路网过来的吗?”
克莱尔摇摇头。“我从霍格莫德过来的。说实话,我在猪头酒吧喝了好多酒,我等会儿肯定什么都吃不下去。”
邓布利多向他们介绍了黑魔法防御术的新老师——马克西米兰·特林布。“他就是个草包。”格罗瑞亚毫不客气地说道,“他的父亲是昆丁·特林布,我们的课本《黑暗力量:自卫指南》的作者…但是他完全没有继承他父亲的本领,倒是学会了借着父亲的名气自吹自擂。”
克莱尔有点不开心,因为费比安·普威特是一个很棒的老师。不过她想到今天下午埃德加·博恩斯说道食死徒攻击了普威特家,会不会是费比安受了什么伤,所以不能继续任教了呢?她决定晚宴后写信问一下他是否一切都好。
三年级的学生们显然对于美食没有什么兴趣,大家都在和朋友们交流着如何选课。“我打算选保护神奇生物,算数占卜和古代如尼文。你呢,格罗瑞亚?”克莱尔问道。
“你居然要选算数占卜——放弃吧。我们一起选占卜,听说在特里劳妮教授的课上只要做出关于自己的不幸的预言就会拿到高分。”
“我认为算数占卜可比拿着水晶球做预言靠谱多了。”克莱尔依旧在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你想想特里劳妮教授那神经兮兮的样子…”
“六乘八等于几?”格罗瑞亚突然问道。
克莱尔认真思索了五秒钟才回答:“四十二。”
坐在她对面的罗尔发出了难听刺耳的笑声。
“相信我,克莱尔。”格罗瑞亚十分真诚地说道,“选占卜吧,如果你还想拿到合格以上的分数的话。你连乘法都算不明白,就不要妄想学习算数占卜了——我们一起看看水晶球,喝喝茶,胡扯几句自己一年后就要死掉的预言,就能拿到E甚至是O了。”
克莱尔终于被说服了。她决定和格罗瑞亚一起选修占卜和古代如尼文,至于保护神奇生物课她坚信霍伯特一定会选的——这样每门课都有人把作业借她“参考”了。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依旧是潮湿阴暗的,即使在夏末初秋这种天气最为晴好的日子里也是如此。克莱尔和格罗瑞亚刚走进寝室就不得不漫天发射干燥咒,几分钟之后才感到空气中的水雾稀薄了一些。她们的窗外新长了一丛魔法珊瑚,吸引了许多五彩斑斓的小鱼在它附近游来游去。
酒鬼和姜饼早就在寝室里等着她了。酒鬼一直在笼子里扑腾着翅膀,尖声叫着,像是在埋怨克莱尔怎么才回来。姜饼认错了床,他正卧在格罗瑞亚的枕头上舔着自己的爪子。
“姜饼,你上错床了!”克莱尔有点害怕格罗瑞亚会生气,因为她似乎有一点小洁癖。然而格罗瑞亚似乎对此丝毫不介意,反倒惊喜地扑到床上,抱住了姜饼。
格罗瑞亚轻轻挠着他的下巴,姜饼舒服极了,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克莱尔在收拾着她的行李箱还有她在霍格莫德买的东西,直到深夜才整理好。格罗瑞亚对姜饼的喜爱丝毫不亚于克莱尔,她连行李都没有收拾,一直趴在床上逗着姜饼。她用魔杖变出一条小鱼,又操控着它上下跳动着,姜饼不停地尝试着扑住那条鱼。
克莱尔从口袋里翻出了装满猫薄荷的小盒子,姜饼在闻到味道后飞快地从格罗瑞亚床上跳了下来,奔向了克莱尔。“噢…你别露出那种被抛弃了的神情,姜饼就是头长得像猫的猪。”克莱尔说道,“我曾经也以为他是喜欢我的,直到有一天我没有新鲜的鸡胸肉给他吃了——梅林的胡子啊!猫粮!”
姜饼似乎听懂了她在说什么,开始不安地喵喵叫了起来。克莱尔懊恼地拍着头:“我忘了把猫粮和猫罐头带过来了!我都装好了,就放在门口…然后就忘了。”
“你可以让他自己出去抓点老鼠什么的,或者去厨房找家养小精灵随便要点什么。”格罗瑞亚话音刚落,姜饼就不满地抓着她长袍的下摆表示拒绝。
“姜饼被惯坏了,从来不会自己找食物。”克莱尔揉了揉姜饼的头。“算了,我让小天狼星下个周末把猫罐头送过来吧——送到霍格莫德,这样我还能见他一面。”
克莱尔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好像住进了一群骚扰虻,她突然想尝试一下用守护神咒传递消息。因为她想起了小天狼星,想起了每次和他相处时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喜悦和快乐,还有在圣芒戈的那次劫后余生的拥抱。
她想这应该称得上是“最快乐的事情”了。
小时候的快乐的回忆总是和父母相关,所以无可避免的会掺杂着一点悲伤;和朋友相关的记忆又没有那么强烈有力…这或许就是上次她没能成功召唤出守护神的原因。
“嘿,格罗瑞亚。”克莱尔神秘兮兮地说,“听说过守护神咒吗?”
克莱尔闭上眼睛回忆着前些日子在圣芒戈的那个拥抱。自己刚刚从伏地魔面前逃脱,然后小天狼星紧紧地拥抱了她,他们两个都还活着——他的重量全部压在她的身上,她能感受到他扑通扑通的心跳,感受到他因紧张而绷直的炽热的身体,还有那坚硬的胸膛,有力的臂膀。她的脸埋在他的肩膀上,鼻腔里满是独属于他的气息,脸颊被他的黑发扎的痒痒的…他是那么的珍视她,那么的在乎她。
“呼神护卫!”
一团浓郁的银白色烟雾从魔杖里蹿出,然后迅速聚拢成形。克莱尔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到了,她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看着。格罗瑞亚从床上站起来,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那是一只雌性雕鸮,它大的出奇,不停地扇动着翅膀,在狭小的寝室里盘旋着。玻璃外的生物们一直生活在湖底,它们第一次看到会飞的东西,便都聚拢了过来,好奇地看着,吐着一串串的泡泡。
“呃…小天狼星?下周六带着猫粮在猪头酒吧见?”克莱尔飞快地说道。
雕鸮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化成了一道细烟穿过玻璃飞向水面。鱼儿们吓得四处逃窜,有一只巨大的章鱼还试图伸出脚缠住那罕见的银白色烟雾。
于是在把克莱尔送走的第一天夜里的凌晨两点,一只雕鸮守护神突然出现在了小天狼星的卧室里。
小天狼星正在熟睡之中,银白色的光芒立刻就把他晃醒了。他还以为哪里又发生了袭击,出现了什么紧急情况,便飞快地坐起身来,抓起了枕头旁的魔杖,心跳也开始逐渐加快。
雕鸮开口了,里面传出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小天狼星,下周六带着猫粮在猪头酒吧见。”
小天狼星痛苦地捂住脸,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拜托,守护神咒这种高深的魔法真的不是用来做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