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列阵也不过才接了云淮十招，戚与同恨恨的看着云淮和温凉，“算你厉害，可你记住了，兰渝从此和芪山，就算是结下梁子了！我们走！”

云淮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云淡风轻的收回了剑，还掸了掸衣服上的灰。

温凉一直站在一旁观战，云淮全程没有给他一点出手的机会，反正云淮不会输，他也就乐的轻松。

等他们打完了，他才走上前来，拍了拍云淮的肩膀，“云清臣，你可想好了？你今天这么一出，和妖道勾结这个罪名可就扣在你头上摘不掉了。说不定，你们芪山牌派也会受影响。其实刚才你就是不出手，我自己也应付的过来，你何必要站出来让他们泼脏水呢？值吗？”

“为你，一切都值得。”

云淮这句话说的很轻，温凉不知道该回些什么，索性就装作没听到，“他们非要把这锅扣在我头上，我也不能就这么当了冤大头不是？我是谁啊，我可是恶名昭彰的妖道温凉啊！怎么能任由他们冤枉了呢。走！去妖都！查明真相，打他们的脸！”

两人踏上了去往妖都的路，依旧是云淮御剑，温凉蹭剑的一路。

这一路温凉很是安分，不撒娇作妖了，也不恐高了，就静静地站在云淮的身后，像个木头人。

云淮也依旧沉默，因此这一路显得格外短暂，也格外漫长。

说起来这妖界啊，其实和人界也没多大差别，尤其是妖王所在地，妖界的中心——妖都，更是和人界的都城一样繁华热闹。

妖都坐落在无极河边，这儿的风景可比那些所谓的正道门派的修炼之地漂亮多了。

无极河的源头在妖都旁的大荒群山，那个地方毒虫妖兽遍布，就算是厉害一点的妖轻易也不敢去。它非常宽广，从岸的这头根本看不到另一头。

无极河水清澈见底，看起来很浅，但其实它的深度超过两个成年人的身高。也可能正是因为太过清澈，河里一条鱼都没有。

无极河上架着一座木桥，木桥横跨无极河，宽度只容一人通行。那是无极桥，由妖都境内的千年梨木建造，桥的那头就是妖都。

无极桥原本只是为了让妖力不够的小妖通行方便建立的。人妖大战之后，妖都设立起了更加坚固严密的结界。任何人要想进入妖都，就必须走无极桥才能找到入口。

因此这无极桥并不是谁都能见到的。只有被妖王许可进入妖都的人才能看到无极桥，并通过它进入妖都。

“云淮，你看到无极桥了吗？”温凉把目光从桥上移开，脸色有点复杂，云淮冲他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吧。”

走过无极桥，妖都的景色逐渐显露在眼前。

妖都灵力充沛，几乎不分四季，境内从来都是温暖如春。第二代妖王顾祈苏喜梨花，因此整个妖都都种满了梨花，终年不败。

目力所及全都是盛开的梨花，洁白的梨花花瓣漫天飘散，如同雪花飞舞，房屋就掩映在一株一株的梨树间。白墙黑瓦，又有漫天飘扬的梨花相配，给妖都添了几分清冷优雅。

妖都不设坊市，众多小摊贩就把摊位设在门前，有卖草药丹丸的，也有卖人界的吃食服饰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妖虽然会法术，可以点石成金，空手化物，但是那大多只是障眼法，要想真的能吃能穿，还是要有实物。妖界也少不了女人孩子，因此这些小摊生意还算不错。

虽说是妖都，但能在这妖都主干道上摆摊的，基本都修成了人形，轻易是不会化原形的。

其实一开始妖都并没有这样的规矩，只因着妖都对岸就是大荒群山，翻过那片群山就是人界。几百年前偶然有采药人不知这里是妖界，翻山越岭而来，却看到了一堆长得稀奇古怪的人，被活活吓病了。当时还是初代妖王统治的时代，治下极严，对人却很友好。他亲自将那人送到了大荒群山外，并下令，在妖都境内不可轻易显现原形。凡是在境内因为恶意现形吓到人的，都会受到惩罚。

温凉进入妖都后，情绪很不稳定，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这里的一切都和三年前一样，都和人妖大战前、和顾祈苏死前一模一样。

温凉不知道如今的妖王顾子木是怎么把原本已经破碎成废墟的妖都重建回它原来的模样的，他也不敢想象那个过程。

看着眼前熟悉的风景，他的心神有些恍惚，仿佛人妖大战根本没有发生，顾祈苏也没有死，顾优竹也没有失踪，他还是那个被顾家三兄弟护着，被整个妖都的人宠着，生活的无忧无虑的少年。

他有的时候也会想，如果当初顾祈苏没有亲自应战，如果当初他可以再强一些，在战场上就把灵肃派的人清理干净，如果当初东清没有带着芪山的人来助阵，会不会一切都会不同。

可是，哪会有如果。

时间只会往前进，谁都无法回头，发生过的事，也永远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