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虽然她没那个心思,可如今一旦被抓就是人赃俱获,她人活两世虽没有什么英名在外,却也不太想背上这种……猥琐的骂名。
见人如此一喝,久冀也有些慌了神,眼珠儿都不等多转两圈,身体就先替她做出了反应,只见她稍一抬脚,于那树干上,稍稍用力一蹬,随即便向后掠去好几米。
再一落地,当然是不由分说就转身,拔腿开溜。
久冀虽没有影卫那种彻底消去气息,隐匿于白日之下的本事,但这飞檐走壁,偷听墙角,溜门撬锁等技能,也是任务中,难免用的着的。
再加上她轻功本就用得不错,故而在这到处都是遮掩的树林里,要逃,也算小事一桩。
久冀在那树干上轻点一下,震得那青松上下一晃,惊走了许多无辜鸟儿,她也随即向前一摆,伸直了胳膊,在那空中翻了个筋斗,又趁着这个档口,从地上捞了几颗不大的石子。
脚一落地,便转过身去,手腕一摆,混着些内力,掷了出去。
那石子穿过层层空气,发出“嗖嗖”的异响,本应当直打在阿北身前半米的地上,并成功将人逼退,好能让她抽身。
可看如今这状况,怕是不会遂了她的意。
阿北现在理应有了察觉,速度却丝毫不见消减,那石子她丢的角度刁钻,就算他想要不停下来,而是侧身避开,以那个角度,也会大大减慢他的速度。
此后再想追人,怕就是天方夜谭。
可她千算万算,明显算漏了一件事,阿北是个死士。
与死士相搏,最忌以常人想法相度,因为他们所受的训练,便是要他们与常人不同,日复一日的打磨,让许多常人的习惯,死穴,在他们这儿通通行不通。
因为他们不惜命,不畏死,甚至不设防,一心只做一件事,进攻。
“别动!”见人如此,久冀也慌了,立马冲人高喊一声。
好在这人还算及时停下,那石子砸在那人身前三寸之余的地上,砸起一层尘土,而后又深陷入泥里。
“主子?”此时的阿北,还未顾得上穿衣,全身只靠一块白巾围在下身遮羞,却听见自家主子的声音。
这让他一时间定在原地,举足无措,又有些羞怯。
他这一声主子问出口,自然换不回回答,久冀见被人认出,早跑的比那偷油的耗子还快,上树翻墙,连门都没走。
偏等她绕了一段,翻墙入府后,还碰见一伙洒扫的丫鬟,她一落地,便对上一群惊恐的小脸。
那些丫鬟们,是今日管家吩咐来打扫长廊的,如今刚到了这儿不久,便见自家主子外飞贼般的翻身入府。
吓得她们无一不在地上,颤上两颤。
“咳咳。”久冀舔了舔嘴唇,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随即便掏出右手,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儿,做了个“嘘”的动作。
随即环视一眼,挑挑嘴角,甩了甩衣袖,走了。
自她走后,那些个丫头们,才解了定身一样,“嗬。”的一声,大吸几口凉气,不过起码没有惊叫也是好的。
这人也算找到了,久冀也便回了,只是那瓷瓶装的药膏,从屋里带出来,又带回屋里了。
她才进了屋,便看见床头那张小桌上,多了个小包裹。
硬纸包着,麻绳打的结,不用拆开,久冀便知道是什么——阿北的腰牌。
那纸包被久冀拿在手里,垫了又垫,才被放到床上拆开,里面果然静静躺着一块黑漆漆的小木牌,只刻了阿北二字。
久冀将那牌子拿在手里,看了一圈,摸了摸下巴。
浮生办事,果然讲效率,有了这个,起码日后若她不在身边,阿北也不会受到那些个“达官贵人”的为难。
当然,更重要的,是不会再受到长公主的为难。
上一世出了那档子事后,长公主再来要人时,便让她直截了当给回绝了,日后,也就再没和那长公主有过来往。
不过今时今日,情况不同了,阿北她不能给,而碍于六皇子,与这长公主的交集日后,怕是也难以避免。
所以,若能将阿北从久府家奴,变成浮生的人,日后就算她不能及时赶到他身边,又或者……她不再能在他身边,他的生死,也不会再轻易受制于在他人之手。
久冀将手指搭在那牌子边儿上,轻擦了两下,便听门外,有人叩门。
“主子,属下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