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浑身难受地被摸，又不想躲开拂了萧折的面子，只得恶狠狠地盯着萧折。萧折浑然不觉。

终于告别成功，萧折抱着它往家走。一想到刚刚这双骨节分明的手曾揽过另一个女人，它又是一阵炸毛，飞快挣脱了萧折的怀抱。

回到家，萧折仍然一如既往地用打篮球这个理由搪塞。它怒气冲冲地看着这撒谎精，真想一爪子抓破那张带着青涩气息的俊脸。

自那以后，无论萧折多晚回家它都拒绝出去寻找，生怕一个不小心气得原地去世。

如此，安安稳稳地，倒也熬完了萧折的一整个初二。

叶倾城毕业了，她考去了省重点F中。萧折的目标自此也变成了F中。

F中的录取分很高，尽管萧折成绩好，想十成把握地稳进却仍是有些艰难。他伏案学习的时间越来越长，晚上一熬就熬到两三点。过去十四年都不开夜车的萧折显然无法像广大修仙老友那样承受这样的强压，断断续续病了好几次。

整个初三上学期，叶倾城都没有怎么打扰萧折，只是萧折经常隔三差五地给她打电话。

叶倾城高中似乎是住校了，他们打电话的时间集中在晚上十点到十一点，大约是熄灯前的自由活动时间。

萧折每次都跟叶倾城说自己一切都好，它看着萧折眼下深青色的两道痕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心疼。

萧折抱着它和它聊天的时间越来越多。从成绩的进退到同学间的琐事，事无巨细地和它汇报着。

“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写那么多字来当日记，你帮我记着吧。”萧折把脸埋在它的毛里闷闷地说，“我觉得倾城对我越来越疏远了...都怪我，没法和她一起走。那些学长肯定看起来比我可靠多了...”

谁说的，你才是最可靠的。

它忍不出伸出一只爪子拍了拍萧折的手，被萧折把爪子轻轻捏在了手心。

“你说，她是不是不想要我了。”萧折忽然问了一句，声音委屈里带着一点寂然。

它心底忽然传来了一阵陌生的痛感，连忙甩了甩脑袋。

“我知道我很多事都不懂，我也做不到她想要的那样成熟。可我是真的想待她好，用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我不想让别人代替我去照顾她......”

“我现在在学校除了学就是打球，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活动我一个都不想参加......”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考上F中，我其实真的很慌。如果我没有考上，她绝对不会再要我了...”

“我爸今天又说我不好好学，我哪有不好好学，他永远觉得我就是因为关上门玩手机才总是做作业到那么晚，怎样都不相信我真的复习要到两三点......”

“妈妈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很怕......”

......

“如果你是人就好了。”萧折垂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原本正一边用脑袋蹭他一边安静聆听的它霎时一愣。

这..开始嫌弃我是畜生了？

脑子里反应的是这句不轻不重的话，心里却还是不可抑制地有些难受。

“如果你是人就好了，这样你就能长寿很多很多，就能再陪我几十年。”萧折低头亲了亲它头顶的橘色，揉了揉它。

原来如此，一时间如释重负。

可同时，它也再一次感受到了身不由己的悲凉。

这份身不由己，却也不似前世国破家亡的无能为力，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惆怅和心疼。

罢了罢了，能陪着这小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