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 不能吧……
程田听过很多次来自祁佑的告白,可没一次能让他这么手足无措的, 各种怪异的感觉纷至沓来……如果自己回国一趟交了个男朋友, 别的不说, 他爸爸那关就过不了。老程虽然在法国出生长大,可是在感情方面的思想特别传统, 连老婆都非要从中国人里找,到时候弄个祁佑回去, 被他亲爹打断狗腿都是轻的……这么一想,程田不禁在被窝里打了个激灵, 那层毛绒绒的旖旎刚萌发出一小层, 还没待主人有所察觉,便被突如其来的凛冬冻回地底下了。
“我……”程田捏着拳头,张了张嘴。
没等程田吐出第二个字, 趴在床边的祁佑忽然哼了声, 那是一种很痛苦的哼法, 尾音又急又虚,明显感觉他在压抑着什么。
程田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你不舒服了?”
祁佑没吭声, 迅速爬起来,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程田吓一跳,赶紧揭了被子往外追:“你怎么了?”
“别跟过来!”祁佑站在走廊中间, 很紧张地回身,“回去睡觉!”
程田没继续追,也没往后退, 祁佑显然不满意,想把他弄回去,可身体上的不适感不容他继续耽误时间了。祁佑深吸口气,额头难耐地用力往一旁的墙壁上顶了下,扶着墙转过身,屁股后面像是安了两个窜天猴,眨眼间就蹿进一楼玄关处的卫生间。
程田明白得不能更明白了,对着厕所门喊:“不是,卧室里明明有卫生间啊,你干嘛非得跑这么一段儿啊?”
“别怼门口!!”祁佑的声音濒临抓狂,“快走!你在这儿我放不开……”
程田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可还是特别不厚道的笑出声,往门板上敲了一下:“你晚上的药是不是忘记吃了?”
祁佑坐在马桶上,脸皱成一团:“……记不清了……你先走,我他妈出去了再回忆。”
程田明白那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道:“我走了,你放开了……那啥,没什么可害臊的,病好了又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
祁佑生无可恋地应了声,
程田帮祁佑回忆了下,确定他确实没有吃药,便找出祁佑的水杯,接了杯温水,把四五种药片全都抠出来,端着这些东西回卧室等他。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祁佑脚步虚浮地回到房间,往床上一倒,偏过头,冷飕飕地看着程田:“你刚才听到什么了?”
程田睁着懵懂的大眼:“我什么都没听到。”
祁佑凶巴巴地道:“不管你听没听到,都不准把那些声音和我联系在一起。”
程田复杂地看他:“……你这么一说,我似乎得到了某种提醒。”
祁佑眼前一黑,万念俱灰。
程田笑死了,指了指床头柜:“水给你倒好了,快吃药吧。”
祁佑刺激过深,一动不动。
程田轻叹,站起身,把水杯和药片塞进祁佑手心:“吃药了。”
祁佑状如挺尸。
程田往他胳膊上甩了一巴掌:“嘿,能不能听懂人话,祁佑、祁佑?祁狗?”
祁佑眼皮动了下,眼神很幽怨的,又带着股子亲近调皮的感觉:“汪——”
这声汪瞬间把程田给喊傻了,在五六秒的时间里,他心脏像是吃了跳跳糖一样砰砰狂震,脑中空白一片。等程田回过神来的时候,祁佑都已经把药吞下去了。
程田面容严肃,不愿意承认,他刚刚好像被一声狗叫给撩到了?!!
这十几天里,不管面对多么骚情的祁佑,程田都不为所动!然而,现在,竟然,被一声狗叫给撩懵了!
……爱好这么变态的吗……
程田眉头紧拧,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祁佑放下水杯,见程田仍旧愣在床边不动,咬着嘴唇轻笑:“你在等我邀请你一起睡?”
程田二话不说,麻溜儿滚回自己被窝。
他特别害怕祁佑再回到那个问题,可男人的嘴巴就像封印了一样,只说了句晚安,一整晚便再没有别的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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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流水,一眨眼就到了协议中的最后一天。程田起的比往常早一些,正在厨房里处理皮皮虾,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看了眼,是张承蕴。
程田顿了一下才接起来:“铁子——”
张承蕴的吼声像一颗雷暴,砰地在程田耳边炸响——
“麻痹姓祁的在没在你旁边!!!让他接电话——!!!”
程田被吼得吓了一跳,连忙问:“咋了,他又做什么缺德事儿了?”
张承蕴大吼:“狗比东西缺了大德!你让他滚过来!老子要亲自骂他!!”
程田在脑子里飞速回忆祁佑近期的举动,他为了赚回本,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和自己黏在一起,除了打电话发邮件,根本没和外人交流过……
不过祁佑如果真想整人,根本不用亲自出马,几通电话出去就足够闹个天翻地覆了……程田想到这里,心里也不确定起来。
“铁子你先别激动,什么事你先跟我说说,我离得近,更方便帮你收拾他!”就冲张承蕴现在的怒气值,程田要是真把手机给祁佑,铁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还是把情况搞清楚再做决定。
张承蕴恨恨地骂了一句:“昨天早上……”
昨天早上张承蕴像往常那样出门上班,他的坐骑雪拂兰还没有修好,最近都是乘地铁去公司的。他走出小区大门的时候,十分神奇地发现门口停了辆十分眼熟的车,从品牌型号到颜色都和自己的那辆一模一样,甚至连车牌号也只差了一位数。张承蕴觉得挺有意思的,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