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根本没有上锁，布鲁西轻轻一推就顺着他的力气晃晃悠悠的敞开了。里面一片漆黑，就像小时候布鲁西掉进的那个黑漆漆的洞。

老天，这里面真的不会飞出来一群蝙蝠吗？

布鲁西嘟囔着跳进黑暗里。

他身后是克莱德轻盈的脚步声，少年紧跟着他进了门，还顺手把最后一丝光线关在门外。

“……克莱德。”布鲁西低声唤道。

他绝对不会承认，他现在有点紧张了。他只是不太适应这种黑暗，就像当初他在死亡中挣扎一样，他对这种环境有一种莫名的窒息感。

但是克莱德很快就拉住了他的手，牵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别怕，我们在教堂大厅的耶稣雕像后面。跟我走，我们先出去。”

布鲁西想反驳他，甩开他的手表示自己一点也没有害怕，可少年的手心暖融融的，像是藏着一颗小太阳，他根本没办法拒绝他。

……就像在那边的世界面对迪克，他对这种类型的家伙根本没有办法。

布鲁西被拉着走了几步，然后他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感觉到少年在摸索着什么，听到咚咚的两声敲打，就像礼貌的客人按响主人家的门铃。

得了吧，礼貌的客人可不会钻到教堂的神像后面。布鲁西想。

然后他就看到了光，有人推开神像后的通道，带着希望与光明对他伸出了手。

身材高大的神父微笑着，拉住了布鲁西的手。

“愿主保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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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对比着两个世界哥谭道路的异同，向着布鲁西身上的定位器所在的地方奔去。

在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的同时，蝙蝠侠的警惕也越来越高。他了解布鲁西，知道那不是一个会在这种情况下乱跑的孩子。那孩子也有很高的警惕心，绝对不会在他的警告下离开天台。

那么，布鲁西就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带走的了。

蝙蝠侠紧绷着下颚，绳索在他的拉扯下紧紧绷起，又在下一次跳跃前猛的松懈。漆黑的披风划过夜空，蝙蝠的影子在夜色下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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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西被神父牵引着离开黑暗，被少年拉扯着和神父坐在了一起，又被人在手里塞了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热可可。

男孩抱着热气腾腾的饮料坐在垫着软垫的舒适座椅上神色怔愣。他下意识打量这个规模并不庞大的教堂，神像两旁摇曳的烛火倒映在男孩蓝色的眼瞳中，闪闪烁烁。

这个教堂并不大，并且破旧，但是摆设和装饰却意外的精致，房间的角落里还摆放着绿色的盆栽，看起来被照顾的很好，生机勃勃的。整个屋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意外的让布鲁西感到舒适和放松。

“你好，我是杰森·陶德。”神父低下头和他打招呼，他的神色温和，语气也又轻又缓，很好的消磨着男孩眼中尖锐的警惕。

“你好。”布鲁西说，“我是布鲁西。”

神父笑了笑，并没有介意男孩不愿告知姓氏的小小心思。他低笑着夸奖男孩：“有戒心是好事。”

克莱德坐在神父的另一边，无所事事的抖腿，在布鲁西看过去的时候，少年对他笑嘻嘻的摆摆手，冲布鲁西做了一个“神父超级好”的口型。

布鲁西突然就放下了心来。

他乖巧的低着头，任由男人的手指在自己的发间穿梭，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一点点理顺。又在神父低声的祷告中似懂非懂的点头。

窗外是静谧的夜色，哥谭的夜晚危险而美丽，布鲁西透过窗口眺望那一小片天空。突然感到有点困顿。

男孩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蜷缩着双腿在座位里窝成一团。被他用来暖手的可可早就凉透了，被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布鲁西撑着控制不住打架的眼皮看了看周围，克莱德已经自己摆好椅子，躺在一排椅子上睡着了，神父还在低声祷告，嘴里念念有词。

布鲁西总觉得好好一部圣经被他念成了佛经，絮絮叨叨的让人听了就想睡觉。

教堂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敲醒了布鲁西的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