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无奈，只好对眼前的霁华撒气：“世人皆道你逢乱必出，孰料你才是乱的根源！”

霁华依旧没吭声。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天帝气得拍案而起，奏折掉了一地。

霁华睁开双眼，略带迷茫地看了看眼前胡子被气歪的天帝。

他竟然睡着了。

天帝：“……”

“罢了，你说吧，该怎么办？现下云母那边还在气头上，诸神官纷纷上奏说要处置你，难道还真要朕罚你？”

霁华神色一如既往地无波无澜，一副置身事外的淡漠表情：“君上别为难我了，您说怎么罚就怎么罚吧，罪仙照办便是。”

“你……”天帝又叹出一声，道，“如今这势头，若是不罚或轻罚，只怕难消群愤，要是每天都给我来这么几座山，我的公务还办不办了？

可若是真将你关进北域，人界怎么办？你镇着的这些年，人界的纷争少了许多，况且，这界神官，就你还算坦诚，能与我道几句实话，其他的，大多都是一些凡根未脱的俗人，总说些虚浮无用的话也就罢了，明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斗来斗去，根本不把本职放在心上……”

霁华心里叹服，心说居高位者能做到天帝这般通透，着实不易。

天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再次拍案而起。

霁华被他吓了一跳。

“君上定是想出了万全之策，罪仙佩服。”

天帝瞪他一眼，道：“刚夸了你，怎么就飘了？”须臾，又道，“朕当真想到一计，能不能成功，全看你配合得如何。”

天帝是这么想的，对外宣称霁华已被关入北域自生自灭，以安抚民心，实际让霁华换副面孔，换个身份，依旧在天界好吃好喝，因为只要他在，不管名号如何，都能镇住人界的战事。

天帝建议他当个最基层的散仙，这样不但可以减少他与其他仙君交流的机会，防止露馅，还可以趁机打磨他的脾性，一举两得。

天帝对自己的计策十分满意，霁华也没什么意见，只是问了一句：“那我换成怎样的脸？”

“你想换？”

“说实话，不太想。”

“那就给你施个法。”

这种法术十分玄奇，被施法的人虽面容不变，但别人却认不出他，同时也对他的美丑失去了认知。

如此，霁华一夜之间从神坛坠落平地。

从威震八荒六合的武神变成了别人多看一眼就算抬举他的小散仙。

从霁华变成了何夙。

故事，也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