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警察?”
沙发上的女人从他们进屋开始,就显得有些紧张,坐立不安,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脸上就刻着我不相信四个字,陈墨从兜里掏出来了警官证给她看了她才松一口气。
比起来,这个女人的表现才像是见着警察的表现,紧张、局促、不安,那个女人表现的,太正常了。
沙发上那个女人还看了看他们的警号,停留了一会才将证件还给他们。
她长得挺漂亮的,巴掌大的小脸,白白净净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就是显得有些胆小,像是不熟悉这里的环境。
初来乍到有些小心翼翼却又强行大着胆子,她整个给人的就是这种感觉,跟宋小琴一对比,显得有些不大方。
“我是侯岑,是……蒋亮的老婆。”
真新鲜呐,这年头居然还有政府人员犯重婚罪的,陈墨眼一抬,示意路佳去核实一下。
路佳看起来像是要去下楼买个瓜子再添盏茶,就差没给那两个蒋亮的妻子搭个戏台子了。
“我……我有家里老人们指婚的证明,还……还有信物,和……”侯岑支支吾吾的,“一个孩子。”
从侯岑语不惊人死不休说她是蒋亮的妻子开始,宋小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震惊,没有阻挠没有解释也没有生气,端坐在那里还抿了几口茶,仿佛侯岑口中的蒋亮不是她的丈夫。
“那侯女士,你说你是我丈夫的妻子,那民政局总是有记录的吧,侯女士怕不是认错了人,蒋亮在这儿,可就只有一个红本儿。”
宋小琴一开始就知道!还大有蒋亮一直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的意思,虽然话不多,但是句句都戳人的心窝子,侯岑也说了,她和蒋亮什么都有,可要是真正合法的夫妻关系,又何必搬来这么些佐证急着证明呢。
果然,侯岑听见这话就啪嗒啪嗒掉下泪来,也不说话,就只等着这两位人民公仆给她递点卫生纸什么的。
抽抽噎噎的好不容易消停会,侯岑说她知道蒋亮的死跟宋小琴脱不了干系,就是她宋小琴杀了蒋亮,眼中的局促荡然无存。
“警察同志还在这儿呢,你就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我知道你就是想从蒋亮这里拿走点什么东西,蒋亮的收入你也不是不知道,除了这个房子,他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我见你也是个女人,可你偏偏不知道找一个没老婆孩子的去祸害,非得缠着我老公,现在你都把人缠死了还不消停,我求求你发发慈悲,饶了我家小凯吧。”
宋小琴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坐实了些不耻的事情,明面上听着像是在口诛笔伐登门而入的插足者,可陈墨听着,怎么像是在搞臭蒋亮的名声。话里还暗含着侯岑已经不是第一次上门来闹了,反而她一个知书达理的女人都要侯岑怜悯着才能护住自己的儿子。
宋小琴的意思是,她在这整件事情里面,只是一个无辜的“弱势群体”,小三的出现危及了她的地位和他儿子的地位。
路佳是个聪明人,他也觉得这件事里,宋小琴没有看起来那么温婉,她虽然不哭不闹,可三两句把自己的处境就□□裸地引到侯岑那里,让她一个插足者透出来。
她哪里是脱不开身,侯岑的段位远远赶不上她,她就是故意把他们引到这里来,“无意间”让他们知道蒋亮的破事,又不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她只是一个被丈夫背叛了的“无辜”的人。
看这两个人在这儿打太极,你来我去的也问不出什么来,市局的队长和副队劳心劳力在这儿做完了居委会大妈的活儿以后,就暗中调查了一下侯岑和宋小琴的社会关系。
侯岑前边说的倒也是实话,她跟蒋亮,什么都有了,可就是没有法律关系,打小家里的老人定下来的婚事。
可是侯岑她自己工作的地点,却是在一个酒吧里。
那个酒吧叫不夜天,是现在市局的重点关注对象,怀疑那个地方有不正当的交易,甚至可能有人在里边贩卖白面儿。
陈墨把驾驶权交给了路佳,在车上盹了盹,主要还是因为路佳怕他路不怎么熟,怕给开到荒郊野岭回不去。
当然他们事先还换了身衣服,路佳穿得比较保守,一身西装严丝合缝地穿到身上,扮演一个来钓妞儿的霸总的角色。陈队换了一个到胸口都不系扣的花衬衫,开口聊句骚就能去不夜天上班了。
去上班的霸总路和富二代陈进去以后,差点被一圈儿的牛鬼蛇神围得透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的陈墨留给路佳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陈墨衬衫差点没被扒了,为了脱身还故意大声说了几句靠着政府补贴吃死工资的霸总路有市值几个亿的上市公司。
可脑袋一转就看见了自己的那身运动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衣架子身上,搭了一头随时都能去代言飘柔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