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无限尊荣的背后是残酷的现实，这是一个相当封闭的地域，非上流人士绝无可能进入。

“林曦哥，我哥不是给你放假了嘛？” 方明哲一边往肚子里灌着冰水，一边说。看的林曦一阵胃痛，连连感慨年轻真好，抗造。

“行，那我就回家了。” 林曦倒也是乐得，谁闲的没事儿找酒喝去。

屁股刚抬起来，就被方明延一通电话叫住了。来电显示是一只可爱的卡通狐狸，方明延自己设的，死不要脸。

“听说你快英年早逝了？”那边戏虐的声音传过来，气的林曦直冒火。

方明延面上看着一本正经的，其实挺孩子气的，跟熟的人皮的很，尤其跟林曦。

“对，还得麻烦你帮我物色个风水好的地方，日后我也好投胎。” 林曦本是开玩笑，结果说着说着泛起了点儿苦，他要是撒手去了，还真得靠方明延替他收尸。

“呦，那对不住了，你只能跟我一起，我坏事儿做多了，扰你风水。”

“自己知道就好。”

那边儿明显顿了一会儿，接着才传来声音。“不扯了，晚上来小院儿，老褚来了。” 说完挂了。

那他确实得去。老褚这人，虽谈不上是他和方明延的恩人，但也绝对是至关重要的一人。

那时林曦大姐去世不久，他身上压着一堆的债务，拉来的资金一夜之间全部被撤资，林家的人脉都没法用了，方明延又四处碰壁，两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方明延心一横，干脆换了套策略。他随机选了一家市值严重被低估的上市公司，研究了三天该公司具体资料，最后被他寻到了门路，约见了公司的总经理，也就是老褚。

那天是方明延自己去的。身上穿着高定的西服，林曦亲自替他打的领带，腕上扣着百万名表，俨然一副精英的模样，他租了辆劳斯莱斯，司机直接开到人家公司门口。

搞笑的是，老褚还真就被说动了，愿意给一次机会。

林曦可以想象方明延是怎么高谈大论的。随口一说都是以亿为单位，把自己公司吹的多么实力雄厚，人才济济；再拿捏分寸，不卑不亢的表达自己预期能达到的收益，就像对那位俄罗斯地主保证的那样；又巧妙的摸清了对方的底线，谈妥价格。

当然，光靠说是不行的，还是得拿出一定的实力，所谓的实力就是，你到底能不能把股价做上去。

做票没什么，只买不卖，不违法。但是需要钱，林曦手里还留着变卖房产的两千万，方明延还有两千万，两人凑了这四千万，算是赌上了全部身家。周一约老褚去了一家酒店，说让他当面看看。

林曦记得那天自己握着鼠标的手都在抖，他来之前已经仔细的分析过数据，大行情稳定，该股现在处于底部位置，技术上来说可以做一个反弹结构，今天拉升绝对没有压力。

如他所料，开盘一个小时，林曦仅消耗了一千多万就打到了涨停板，接着用大单封板，一直到下午三点闭市，共耗费三千多万，这简直是老褚想都不敢想的。

老褚乐开了花，当即拍板，与两人草草签了份儿合作协议。

当时是两人最落魄的时候。银行卡里就剩下几百万，公司一共三个半人，一个操盘手，一个业务员，一个助理兼前台兼打杂的阿松，剩下半个是尚未成年的方明哲。

老褚走后，方明延把林曦摁在床上狠狠亲吻，像要把他揉进骨子里一样。那个吻没有一丝□□，像宣泄，像不甘，更像嘲讽。

嘲讽这个价值观背离的世道，嘲讽这些虚伪不堪的人。

往后几个月时间，方明延就凭着老褚这一支票，凭着他那张蛊惑人心的嘴，狂圈了几十个亿。把公司从S市搬来了首都B市，招了几十个员工，买了两辆劳斯莱斯，一左一右停在公司正门口。

他已然成了大佬，林曦再也帮不上什么了。方明延很快就甩了林曦三个亿让他还债，两人做了股权变更，林曦让出了股份，彻底退出公司核心业务了。

但老褚似乎忘不了当年那个涨停板对他的冲击力，认定林曦是个技术大牛，每次来B市一定要找他喝酒，林曦是无论如何也要陪的。

林曦看时间还早，让方明哲陪他先去按个摩，脖颈太疼了，他忍不住了。结果按的太舒服，睡了一觉，方明哲也没喊他，等两人到小院儿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大厅里满地狼藉，明显是酒局刚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