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温度陡然上升,男性荷尔蒙的气息铺面而来,两人额角都渗出了细汗,林曦忽然一松气,错开了脸颊,把头重重的埋进了方明延肩窝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饮鸩止渴,没有意义。
“你说你,雷声大,雨点儿小,害我白期待了。” 方明延嘴上打趣他,却伸手抱住了他,勒的很紧,好像要把人揉进骨子里,林曦吃痛,掐了他一下,他也没松劲儿。
林曦知道他就是在过嘴瘾,干脆就借着他的话问 :“你挺期待的?”
“那当然了,美人送吻,谁不期待。” 方明延大手揉按着林曦后颈,娴熟自然。他知道林曦颈椎不好,特意去为他学的手法。
“那我想要。” 林曦的话音刚落,方明延手上的动作就停了。
“方明延......我想要,你给不给?” 林曦像是耍赖一般的说着,但他心里知道,自己有多认真,多虔诚,方明延也知道。
“好了好了,别闹了。” 方明延有些无奈,言语里带着点儿哄人的味道。
“你是不是不行了?我行,我来。” 林曦得寸进尺,不依不饶。
“你......激我也没用。” 方明延摁着人后脑勺把他压在了自己肩上,让人闭嘴。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林曦不难过,他习惯了,这些年言语上,身体上,没少挑逗他,方明延也乐意跟他亲亲抱抱,但动真格的,他绝对不肯,谁他都肯碰,林曦不行。
这关系挺微妙,两人共同经历那么多,超越了挚友,知己,亲人。又上升不到情人,恋人,爱人。夹缝里苟且,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终于一通电话打破了两人的尴尬,
屋子里太寂静,那头人说什么一字不差的落进林曦耳朵里。只听那边阿松说:“方总,褚总说他想等着见您一面,再谈谈,您看……?”
老褚的事儿林曦大概知道点儿,方明延帮他做票套现以后,他们公司的股价就一路跌下去,都快没了。
私募游资做票就这个特点,会连续拉出好几个涨停板,达到预期的价格后直接大单抛掉走人。主力资金一撤退,小散根本接不住盘,如果正赶上此时市场行情不好,股价就会一路跌到谷底,几年都起不来,总之来钱快,代价也大。
天润这票方明延做的很漂亮,只用了三个月,股价翻倍,全身而退。实现了多方盈利,唯一坑的就是小散,后来他也没再关注过,现在看来,老褚还想再合作一把。
“让他明天来公司吧,今天先不谈了。你待会儿送点退烧药到217。” 方明延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林曦估计他只是想给老褚一个台阶下,这种经历过大起大落的票,不缓个三五年,根本没法儿做,容易把自己给折里面去。
两人并肩倚在床头,林曦倒在他肩上,问:“ 现在什么价了?”
“四,哎,不对,今天跌到三了。” 方明延摇摇头,自己给自己逗笑了,笑够了接着说:“ 你说可悲不可悲,估计下半年资金流就断了。”
“你还笑人家,不都是你害的。”
“还怪上我了?那不都是他自愿。” 方明延略有不忿,用手肘轻怼了林曦一下,示做惩罚。
是啊,都是自愿的,贪一时的爽。老褚两年前从天润高位套现了十几个亿,现在就要承受市值蒸发的代价,要接受融资并购难的窘境。
这世间自有他运行的道理,从来没有白得的东西,你早晚要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谁都不例外。
两个人又有的没的聊了些什么,一如当年在S市那样,相依在床前互诉有无。
林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睡梦中感觉好像跟人接了一个苦涩的吻,全是药品的味道,那舌头滑嫩柔软,久久的在自己空腔里搅动着,他不自觉的就动了情,承受着,迎合着,竟从满嘴的苦涩里尝到了些许甜味儿。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九点不到,林曦少有起的这么早,睡的这么好的情况。他看床头放着杯水,还有被拆开的药盒,上面贴着张便利贴。是方明延的字,苍劲有力。
嘱咐他起床记得吃药,还画了只狐狸头,(^.^) 生怕他不知道是自己留的。
原来那不是一个梦,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