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让你们做对倒，不是让你们给人家接盘。你们也太善良了吧，看人家主力撑不住了要去帮他一把？别做交易员了，我介绍你们去红十字协会，前途一片光明……”

方明延这个性格，不疾不徐的，从来不跟你发脾气，也不怒吼，也不骂你，就拿话损你，损的你无地自容。

林曦没敲门，直接进去了，见几个年纪颇长的人齐刷刷的站着，低着头，挨着比他们年轻许多的老板的训。

方明延刚想说哪个没规矩的，见是林曦，闭嘴了，也没理他，继续训人。

“还有你，我尊贵的操盘手，你坑在手里多少知不知道？留着等升值呢？还是等下崽呢？”

几个人被他训的耳朵通红，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方明延气场太强，压人一头。

林曦估计他说的就是公司最近在做的晨阳那支股，连续两天跌停了，看来留手里不少。怪不得方明延昨晚往死里搞，原来是正上火呢。

又交代了些什么，方明延放人回去干活了，几个人还挺意外，出现了这么大的失误，本来抱着要被开除的心态来的，没想到老板就训了几句，估计是心情不错。

人一走，方明延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漫不经心的走到林曦面前，摸了摸他脑门儿，发现烧已经退了，问他说：“吃药了吗？”

“没有，等你喂我呢。” 林曦从兜里掏出一板药，可怜兮兮的看着方明延。

方明延忽然觉出有些不对劲儿，林曦有时候的确会引诱自己犯错误，但这样几次三番上赶子来的情况很是少见。

他接过林曦手里的药，取了保温杯，递给跟林曦说：“江宣跟你说什么了？”

林曦像是被人一语道破了心思，赌气似的不接，转过了头。

方明延哈哈大笑，把杯子和药放到桌子上，打横抱起了林曦，给人放在了自己椅子上。

林曦挣扎着要起来，又被方明延摁了回去，“别动，给你按摩。”

他就乖乖不动了，把电脑打开，点开分析软件看天润的走势，看的挺不用心的，他在考虑要怎么旁敲侧击一番。

林曦颈椎病是为方明延落下的，两人在S市那阵儿，就他一个操盘手，自己盯无数个板块，看上千支股票，没日没夜的在电脑前做分析，有时候一天就睡几个小时，到最后A股多数股票的代码他都背得下来，就这么累出了病。好在方明延有些良心，每天都陪着他，给他捏捏脖子。

来了B市以后他很少能享受这种待遇了。

前台的小姑娘带老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平时“不务正业”的经理在电脑前工作，大老板在后面殷勤的给人家按摩。

小姑娘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这太不可思议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大老板啊！；老褚则见怪不怪了，他知道两人关系不一般。

“还站着干什么呢，你也想来试试？” 方明延见她把人带到了还不走，只能催了。

“啊啊，啊不，不，我先走了方总。” 小姑娘吓的赶紧溜之大吉。

方明延拍了拍林曦肩膀，林曦抬头看了方明延一眼，明白他这是请自己出去了，起身跟老褚寒暄了几句，打算走。但老褚明显不想放林曦走，希望能在这儿帮帮他，拉着他的手不放，最后还是方明延发话，林曦才得以脱身。

方明延从来不肯让林曦参与到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里，他宁愿在地狱中茕茕孑立。

林曦出门，边走路边看手机，催小黑快点儿把资料发过来。

路过交易部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撞到了一个外国人身上，那人高大健壮，撞的林曦一个踉跄，好悬摔倒，但那人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说了句：Fuck。

林曦看着文质彬彬的，其实挺有脾气的，根本忍不了这种人。随手抄了个花瓶砸在人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