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打通了束石青电话,沉默了几秒便道:“接到电话没有抢在我前面开口,你肯定吃瘪了。你那边的事处理好了吗?被你爸你妈教训了?”
束石青闷声道:“嗯。”
“还真是啊?我靠,你竟然也说不过爸妈,失望了。”
束石青一脚踢到电线杆子上:“妈的,老子就说不过又怎么地了,关你屁事。”
朱然连忙道:“不关我屁事不关我屁事,你开心就好,啊,现在在哪待着?还准备创业吗?没闹掰吧?千万不能闹掰啊,父母一时的气话你要是听进去了,可真就亏大发了!我干过这样的事,冲动了离家出走了,结果连个住的地方都没了……你不至于吧,现在怎么样了?”
束石青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校门口。
“在路边,大冬天的冷风吹得我可舒服了,要不要来陪我来校门口一起蹲漂亮妹子?”
“你发什么神经啊,早就放寒假了!门卫大爷都回去过年了,哪还有什么漂亮妹子哦!”
“你关注点错得离谱,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心情,目前我对自己充满了怨念。”
“就因为被父母催婚?成熟一点好不好?从前都是你开导我,我觉得今天我有必要开导开导你,顺便警告你一句,别把自己当圣人,你就是个普通人。除了长得好才艺比常人多了些之外,没有任何值得女孩子喜欢的地方,甚至还有点直男癌,过了那个小鲜肉的年龄,八成也不会有好姑娘上赶着找你了,得主动啊才行啊!”
束石青沉默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的朱然也跟着沉默。
天色渐黑,学校大门正对着的那棵香樟树下,有道人影在路灯的映射下延伸许长。
狂风席卷枯叶堆,霎时,枯黄发黑的不知名树叶飘得到处都是,穿过人影,穿过白色的灯光,来往的人并不多,脚下踩到叶子发出的响声也被喧嚣的风儿盖了过去,莫名显得有几分凄凉,那道身影却迟迟不愿离开。
束石青拉开皮包拉链,摸索半天摸出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
束石青蹲下身子抽出一根烟,点燃了就往嘴里塞,烟圈还没吐出个完整的,就被呛得直咳嗽。
手机被他开了免提放在地上,朱然听到咳嗽声便在那头叫嚷:“老子他妈的还以为是老子话说得太重了让你受打击了!干嘛呢!你他妈有病啊不说话,当我手机话费不要钱的啊!?”
束石青自顾自地吐槽:“平时看你们抽烟那么享受,我就也学着常给人递烟,这东西我第一次尝,呛成这样要被别人看到我怎么搞啊,不过还好我不在Q市了……”也不知是在跟朱然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你刚刚那么久不说话就是在想这个?!!”
束石青掐掉烟头,道:“不是,我是在想为什么你总是抓错重点,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个弱智还挺傻逼的。”
束石青完全没意识到是他自己话里重点说得不对,反过来理直气壮地骂朱然。
朱然不想跟他计较,追问道:“你不在Q市你去哪儿了?你工作室怎么办?这就出去创业了?”
“我来赫城了,工作室还在那,暂且关门,我在这里找了个地方租了房做工作室。是啊,我是冲动来的,但我不后悔。”
“赫城的房价贵得要命,租的也没多大区别!你在那租房子还不如干脆买一间!”
“我跟那户主认识,他欠我个人情,我租他房他只收半价。”
“哈?!”
本以为朱然会问自己为什么连赫城的人都认识,没想到朱然却只是提高了嗓门道:“这什么破人品啊,欠你人情他还好意思要钱?!要是我我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