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青丝柔顺乖巧地束于顶嵌玉小银冠上,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发丝的黑亮顺滑如同上好的锦缎。
可若仔细再一瞧,这才看清,居然是一双淡金色的眼瞳,恰似蒙在一层水雾里。
抬眸间,似醉非醉,勾人心神,望进去就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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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苏晓的翰林院一职,来的也蹊跷。
前几年定国一战过后,翰林院的尚书齐大人因在前朝得罪过皇子姬出,连同党羽一同被免,弄的整个翰林院顿时冷冷清清,连几个起草诏书的人都寻不齐。
恰逢前朝丞相苏涉唯一在世的小儿子苏晓,被皇上召回京城。出帝本思忖着给个闲差安放着就好,平复平复前些日子诛杀前朝重臣的怨气,也算个安抚民心的举动,毕竟前朝的苏丞相那可是为民请命而死。
常言道:天子多纵欲。朝堂上,刚一见还是少年的苏晓,出帝的眼睛就发直了……
卧槽,这……这、这这是什么神仙绝色啊!
出帝立马很心塞,敢情这些年自己在各地巡回,费尽心思挑选的各色男宠禁脔,跟苏晓一比,都直接败成了庸脂俗粉、脚边尘土。不,简直就是月亮比乌龟。
可叹人间竟有如此美人,我竟然还未收入宫中!简直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哇!
出帝边想边不争气的留下悔恨的泪水,嗯,顺便和着口水……
当即,一贯挑剔的出帝出手阔绰,直接封了苏晓翰林院大学士一职,赐其常在君侧,出手果断地就像在战场上斩敌军的首级。
还没等苏晓跪下叩首谢恩完毕,姬出立刻想好了苏晓未来在“寻芳司”的名分。
可还没等“一品相公”这个词说出口,嘴唇刚一翕动,站在身侧的国师木清华翻腕抬手,华华丽丽直接一支飞针劈来,封了出帝的言穴……
国师暗语传声:这娃娃可是阴年阴月阴时生所生,三阴合一,必有其损,是天煞孤星!
出帝憋气:滚,我才不听!滚滚滚滚
国师:(波澜不惊)……皇上,我还有后半句呢:凡是跟他交合的人,必定脱阳而亡,死状可怖,七窍流血只剩一张人皮。
国师颔首微笑:皇上,您还想收苏晓入寻芳司吗?
出帝脸上顿时青红交织,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那……翰林就翰林罢。
从此,苏晓年纪轻轻就坐实了这翰林院一品大学士的官衔,羡煞了一众老臣。
不过,许多人都认为是苏晓暗里投了皇上所好,以房中之术,作进身之阶。
加上苏晓性喜白梅,常年总会携梅花在侧,或立于簪上,或置于袖间襟前,举手投足皆幽香萦绕,极尽风流清雅。
于是,朝中大臣暗中讥讽之“朝中一枝花”,只是这花怕不是梅花,更可能是那个什么,嗯别的花吧。
任谁都知道,这不是个好名儿。可自古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
“朝中一枝花”的名号很快就在朝中一传十十传百,散布开来,直到传到了苏晓本人的耳朵里。
这苏大人也真真是个奇人:人家既不气也不恼,听闻后,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襟,风轻云淡施施然回到落雪观,大笔一挥写了幅对联。
上联:“香中别有韵”
下联:“清极不知寒”
横批:“不知清寒是极香”
俊逸洒脱的行书,矫如飞龙在天,是入木三分的精神好看,自有一番遗世而立的傲骨。
满朝文武一琢磨:不知清寒是极香。得,小苏大人这意思是:您嘞,可能是有眼无珠,我栽我的梅花,您免开您的尊口,各不相干。
隐晦地把朝中暗地里散布流言的几位大人噎了个半死,却也没办法。
大臣们纷纷感叹:机敏,机敏啊。但想了想,又摇头摆手,补充一句:祸水,真的祸水啊。
这不,今天的早朝,皇上又一次的!
看苏晓——看 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