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到侯府门口,他也不知道东恩都受了什么折磨,赶紧让门口的丫鬟把她暂时安顿在下人房里,找大夫给她看看。
好在她就是受了点儿皮外伤,平日里她经常干活,身体不错,被绑在外面冻了那么久也没什么大事。
这样尤幸就放心了,抓紧时间回去画纺织机的图纸。
夜逐渐深,尤幸正准备洗漱,门就被敲响。
明路脚步轻巧的走进来,“少爷,您带回来的女子想见您。”
这么快就醒了?“让她进来。”
东恩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此时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头发简单的束在脑后,露出一张五官立体分明的脸。
她的皮肤是均匀的小麦色,个子相当高,看着很有英气,只是此刻她瑟缩的低着头,驼着背看着一点精神都没有。
尤幸挑眉,这要是换成现代,她这样的女生完全可以去当模特,可惜这里的女子讲究白净柔弱,身材纤细。
“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楼东恩绝对不会忘记!”东恩都没敢抬头看他,一进来就跪下。
尤幸欣慰,看来她还是能感觉出来,他白天说的那些话是在帮她。
正准备伸手去扶,就见她抬头,目光充满希冀的看着他,“大人,我身上这妖气是不是真的能驱除?”
尤幸的手顿时僵住。
“你也觉得你是妖女吗?”他不可置信的问。
“是”她忍不住啜泣,“我害了我父母家人,连邻居也连累了,都是我的错。”
尤幸嘴唇紧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大人,二少爷到了。”
尤幸叹了口气,看楼东恩这样子,就知道想改变她的思想需要不少时间。
“算了,你先回去休息,明路,让他进来。”
楼东恩心里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说错了话,她生怕大人再把她交给那些人,见他让她下去,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她一走,薄穆青就推门进来,和昨晚满面红光相比,今日他的脸色格外苍白,眼底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炕这么快就搭完了?”尤幸问他。
薄穆青使劲摇头,一脸不愿回忆的表情,“贫民窟那边太吓人了,普通人根本抢不到房子住,能住上屋子的都是狠角色。”
尤幸不明白,“搭炕是好事,你们又是官府派来的,他们还能拦着你们?”
“他们是没把我们怎么样,只不过我们在里屋修炕,外面院子里在杀人罢了。”薄穆青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欲哭无泪,“你都不知道,就这一天,我就看见六七个人在我面前被杀死,什么死法都有,我手底下十几个工匠都吐晕了。”
尤幸顿时理解他了,同情的看他一眼。
“恩人,你跟世子关系好,你跟他说别让我亲自领着人去了,再这样下去我肯定得疯!”
啊?尤幸刚想反驳,就见薄穆青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薄穆青这么惨也和他有关系,要不是他昨天过来帮他传话,也不会被薄启言看到。
真不知道薄启言哪根筋不对,偏要为难薄穆青。
可是他都决定好不再和薄启言谈私事,以后公事公办了。
他抿唇,有些犹豫。
薄穆青见状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块金锭,小心的放在他面前。
“好,我去。”尤幸不再有一丝犹豫,立马把金锭收起来,“不过薄启言很有可能不同意。”
“没事,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他不同意也不怪你。”
尤幸揣着金锭往出走,屋外的冷风阴飕飕地吹在身上,他一个哆嗦,这才清醒过来。
他刚才真是掉钱眼里了,居然为了钱财出卖自己?明明都不打算再跟薄启言说话了。他后悔的不行,想把金锭还给他,结果一回头就见薄穆青鼓励的眼神,还冲他挥了挥手。
尤幸“……”
算了还是去吧,反正也不能掉块儿肉。
夜色正浓,侯府一片安静,尤幸走到薄启言院子里,紧张的等待下人通报。
他不会不见他吧!
“大人请进。”下人回来恭敬的请他进去。
尤幸做好了心里准备,大步走进屋。
薄启言的屋子布置的很简单,没有那么多名贵字画瓷器,屋里最多的就是书,各种类型的都有,整齐的摆满整座屋子。
他一进去,就见薄启言只着亵衣,修长的手正拿着书认真看,墨发雪肤,比起白日的强势,此时他有种安逸的氛围。
“坐”,薄启言头也不抬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