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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 思虑(1/2)

莫成画同陈故山说了许久,直缠得陈故山不得不先答应下来才肯罢休。

他问莫成画那布料店在何处,莫成画说,那家店离此处不远,向西南走走、靠近了余士秋地盘便能看见一个破破烂烂的招牌,无名,只题有“卖布”二字。店面如此不堪,生意自然不怎么样,却也正好作为沈弥生和余士秋交叉的一处秘密据点。

要说沈弥生胆子够大,敢让莫成画这等身份敏感之人在余士秋的地盘上进进出出,这么些天下来居然也没出事。沈弥生虽说这李乘风是余士秋心腹,可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听上去却像是局外人揣测而来,难不成这“心腹”还有一无所知的一种?亦或是余士秋已然将消息锁死,谁也不知这局是如何设下的,也不知如何去解?

他到底要拿这“神木”做什么?

陈故山见时辰差不多,先拿着张赟塞给他的银子下楼去买了些酒菜,带回去同莫成画一起吃。他方才想吃东坡肉,此时也没什么兴致了,即使找到卖肉的,掌勺也必然比不上张家的厨子。陈故山有些发愁,盘腿坐在床上,就着低矮的桌面随随便便地填饱了肚子。

反过来想,余士秋的计谋无人知晓,不一定真是事关重大,说不定于他来讲,此事并非真正大事。从江右到安徽,那些人能被年幼的沈弥生轻易策反,大概也不能全归功于沈弥生的聪慧——即使愚钝如自己,出逃这么久也未曾有人来找过事。莫非他根本是对余士秋此人过分高估和忌惮了?

陈故山越是深思,越觉得正是如此。

说来余士秋做瀛人走狗做了这么些年,怎么想都不该说反就反。他费了心思欺压汉人、上缴“逃犯”,与各地官衙打好关系,一旦成了谋逆之徒,这些年的建设不但全白费,远在江右的家人恐怕都要受到牵连。想来他那般胸无大志之人,能在瀛人强权之下苟活这么久,早已没了尊严,又何谈蓄谋上位的野心!

难不成只是以此为由镇压人心,再拿这个向瀛人邀功?一具没了脑袋的尸体,一方面宣告天下神木已朽,用以镇压蠢蠢欲动的百姓;一方面并不敢惹恼卜家,不能真把这杀手下到人家大院里去,才用了他妹妹的尸身暂时顶包。

陈故山甚至能想到余士秋是如何骗人的:“你这孩子额头撞了块疤,又姓林,在当今世道哪还敢见人?不如我替你使一招大变活人,好让这姑娘后半生安稳度过啊。”

这样去想,一切便都顺了。

陈故山低头嗤笑——这倒也真是他余士秋干得出的事。自己寻找妹妹是他意料之外,一颗与尸身相对应的头颅大白于天下,相当于拆穿了他李代桃僵的把戏,余士秋定然不敢再就此事大做文章。这样一来,余士秋因挟持林姑娘惹上那卜家的下人事小,四处飞散的传言将一整个卜姓家族拖进了泥水里才事大,卜家这冤大头是不得不入局。不止如此,瀛人那边对他此举也该心存疑虑。

想来,这卜家为了不被推至风口浪尖,会先发制人、主动联瀛对付余士秋。林家的小姑娘,如今无论活着还是死了,对于余士秋来说都是一块烫手无比的山芋。

敢藏着?卜家想来已然知道了事情真相,为了摆脱污名绝不会善罢甘休。

敢放出来?自己打脸不说,这相当于向瀛人证实了余士秋对他们撒谎,窝藏三眼神木,你余士秋是想做什么!造反吗?

陈故山有些窃喜自己第一次想在了沈弥生前面。他拿出纸张来,将这几日经历与得知的事件简略地写了下来,在结尾处换了蝇头小字,写道:

“余士秋这番行动,实为镇民之举。神木一旦枯朽,民众便失了主心骨,不会再造反,如此一来他便能去找衙门邀功。如今我妹妹这事从中作了乱,余士秋定不敢再令神木现世。我们就故从其计,可逼其反,往后坐收渔利就是。”

陈故山磕磕绊绊地写了半张纸,突然后悔起自己当初没有多和先生学一些时日来。这一个“瀛”字,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是如何写的,只好胡画了一通,期盼着沈弥生读信时能与他有一瞬间心意相通。

他把纸张团了团塞进了喝干的酒壶里,往里倒了些熔开的蜡油,待蜡油凝固后将另一只壶里的酒倒了进去、按紧了塞子。

他对莫成画说:“你带着这个去,到时就把酒罐摔破,直接将下面一层封了蜡的纸塞进院子东南的一处活砖下便可。若蜡层太厚,就削去一部分,小心不可将纸划破或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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