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离捏着这玉,沉默不语。秦冬忽而开口,“听离这不就是你的嘛,当日你我来到盛京,我生了病,你为帮我取药将自小青梅竹马送的这枚玉佩典当出去。前段日子我突然想起便叫人去赎回来。哪知道送往你那儿的时候,被郑公子撞见,非说这对玉不是你的。”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陆听离瞬间明白。
“你胡说,这玉佩成色极佳。岂是你这等普通百姓所拥有的。”郑奇立刻反击,一对上秦冬他便来气,也不管得体不得体,尽管直言。若是坐实这玉佩是阿离的,那还不得是让阿离在陛下心里落得个不好的映像。
陆听离再度把目光放在玉佩上,并蒂莲心……这含义不得不令人深思了。
这么快,秦冬就坐不住了。
其实这次真是偶然的。秦冬本是念着以往又觉得如今形式和陆听离对立不算好事便费了心思寻回这玉佩,一面是求和的礼物,二就是想陆听离看到这玉佩就想起他们共患难时的日子。
哪知道半路被郑奇这个草包打破,让他两人争执起来。这下倒好闹到陛下那里去,他只好转了个脑子,干脆趁此让陆听离站不起来。
“是我的。”
“阿离!”郑奇还不大相信,以为他惦念旧情故意帮着秦冬,原本的义正言辞一下变成满腔委屈。
“所以……我可以把这个玉佩收回吗?”
陆听离真心觉得这成色不错,掂量着估计值点钱。毕竟他现在很穷……
秦冬听后内心嗤笑,看来这步棋对了。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祁修面色淡淡丝毫看不出喜怒,手指抵在下颚,看着殿下的陆听离一字不语。
陆听离捏着那玉正视祁修,两人都不服输般。
“这玉佩质地产自昭阳地域,平常百姓是不可能拥有的。”
祁修突然道出的话让秦冬傻了,陆听离目光依旧镇定不移。
“是……是因为听离那位故友出自昭阳的大户人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秦冬应是感受一把。
“孤让你说话了?”
秦冬吓到了,祁修的话如腊月寒冬,令他瞬时间如坠冰窖。
“啪……”
玉佩被人砸在地上,原本的好玉生生碎成几块。反看陆听离,丝毫没有不忍。
秦冬回眸去看,他不曾想到如今的世子竟如此无情。就连当初将军与他的定情之物都能毫无怜惜的毁掉。
“阿冬说得对,既然故人已别,这东西留着也是误会,碎了正好。”陆听离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还以为主人要去把它当掉呢。]吃瓜乔举手发言。
[是有这种想法。]
奈何,现实教会他做人。
“好一个宁为玉碎。”祁修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
陆听离内心只希望这玩意儿的另外一半不要出现在狄辛身上……那就真狗血了。
[小乔,将莫钰的身世由来编织得更为缜密详细,祁修还会再查。]
[好哒,主人,小乔这就去编。]
“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你们二人公然打架,有失体面。各面壁三日,罚抄佛经十遍。”祁修站起身来,兴致差不多去了。
郑奇和秦冬皆是忙的答应。就这么点惩罚着实比他俩想象中要仁慈许多。
而陆听离宛如一个人证,来过就没他的事了。
完后,郑奇拉着陆听离拐去月华殿。
“阿离我刚才在殿上所言不是针对你的。”郑奇懊恼道。
陆听离摇首,明白他说的是鄙视秦冬身份的那话,“下次不必这样冲动。”
看他脸上完好,手背上却被划出几道抓痕,陆听离替他唤了太医说了几句,便离开了月华殿。
[主人你说得对,祁修果真又去查你了。]
然而这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
他既心生怀疑必定会追查到底。而且秦冬是个很大的隐患,就怕他被祁修看破,到时候不仅他二人身份暴露,自己的任务也会失败。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生出一个法子。
回到承欢殿,没想到已经有一人坐在他习惯书写的桌案跟前。手中正拿着他抄写的诗篇。
“陛下。”
祁修展了展手里的纸页,“孤以为你和郑奇好到会交颈而卧的地步,以至于今夜都不再回来。”
他的话怎么听着有一分不对劲。就像是埋怨夜不归宿的丈夫……
陆听离站在他跟前不说话,也不想说话。
“以为不说话,孤就拿你没办法。”祁修放下纸张,拿起旁边冒着热气的清茶轻抿一口道。
旁边点着数盏烛火,将两人一坐一立的身影明显倒映在墙上。
陆听离摇首,“陛下自然有数不清的办法。那敢问陛下前来有何事?”
“整个皇宫都是孤的。孤到哪里去不需要任何理由。”
陆听离突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啊,但是想把他赶出去也是发自内心的。
“可是……”陆听离看了看外面天色,“快下雨了。”
祁修拿起他原本放在桌案上的书卷,只看到一半,“从那屋架子上拿的?”
“是。”
“明日让宫人重新给你搬来一个书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