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默默不语，整整差不多一日陆听离都在同旁人周旋，与他没多说一句。

陆听离想要接过，却被沈律按捺住抬起的手，只听到他轻柔的声音。

“喝吧。”

陆听离放下手，就着他的力道将水一饮而下。

“你今日过分沉默了。”陆听离看着他道。

沈律放下杯子坐下帮他捏好被角，“大嫂说的话你可记住？”

“哪一句？”

“关于二哥。”

陆听离听出些端倪，自从沈昀入门，沈律便不再多言，但也没其他表现，仿佛没看到一般。

“说说你二哥吧。”陆听离放松靠着，他也十分好奇沈昀的事。

沈律眨眨眼，“你想知道？”

“嗯。”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二哥他自小比较阴郁。跟我和大哥算不得亲近，但也能维持表面和谐。后来二夫人去世，二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整日不去学堂，反而流连于花街柳巷，当年还跟着几个富家子弟吸食大烟。”

“这不是你让我远离他的原因吧。”陆听离一言点破。

沈律犹豫着开口，“二哥如今的模样你也看到，身子虚弱大是以前造的。那时候他名声不好时常被爹和阿娘用家法，当年谁不知道沈家二少花名，就连伺候他的丫鬟都没有逃过去。后来有个丫鬟怀孕，这件事闹大，但那丫鬟胎中流的毕竟是沈家的血，经过爹的思虑决定把这孩子留下来，顶多让那丫鬟做小。哪知道二哥那时候也不安分，在丫鬟怀胎八月时还在外面招蜂引蝶，惹上的还是一个……一个男人。

那男人本是一个戏子，算不得多红，偏长了副好样貌，搭上二哥后一直想着荣华富贵，一日竟然打听那丫鬟会出门，他便出现咄咄逼人，说出那些刺激丫鬟的话，害得丫鬟气急攻心，一不小心便摔了，孩子没保住，丫鬟的性命也去了。自这事儿以后爹大怒，直接把二哥拉到祠堂打伤了腿，若不是大哥出面，二哥的腿怕是保不住。留着二哥在沈府两年未出，之后爹便做主让他娶了秦家女儿，谁知那秦家两个姑娘都看上二哥，没办法只好一同娶进门，从此他便是深居简出，鲜少露面。”

这些过往联系上现在的沈昀绝对是令人大跌眼镜。

陆听离道：“原是如此。”

他懂得沈律让他远离沈昀的原因。不得不说这一点他们是想到一处的。

稍晚些，小桃回来传信给他，那小伙计只说柳落一直守在灵堂跟前，沈家派人过去调解，稍安分些许，还说会一直盯着，有消息会再次告知陆听离的。

那小伙计先前瞧着傻乎乎的，现在倒是机灵不少。

接下来十日陆听离都养在屋子里，几乎哪里也没去。

小桃已经习惯自己这几日记性出错的事实，只想着寻个时候瞧瞧大夫。

这夜色静谧，陆听离困在屋子里都快发霉，背上的伤早已结疤，只等着完全愈合。

他着了稍厚的长衫，大有出门的架势。

“要去哪儿？”沈律突然从牌位里面出来，大晚上的突然出现确实有些渗人，好在这些日陆听离已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