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人是怎么长的,他的手分外修长,似乎手的三分之二都是手指,手掌还不到三分之一,更显得指尖轻盈、指节分明、指骨匀称,在窗前阳光的照拂下半透明一般,灵秀无比。
秦正刻意掩藏着眼里的赞叹,堪堪收回目光,才发现那位老侍者已侍立桌边。老家伙扯了扯嘴角,不露声色地将菜单直接递给秦正,问:“两位喝点什么?”
秦正微笑着正待开口,手机偏偏响了,看号码是吴世杰,秦正一边示意东方泽继续,一边接电话。
东方泽接过来菜单浏览着,随口问老侍者:“有什么推荐的吗?”
电话里吴世杰恭敬地说:“抱歉正总,周末打扰。您现在方便说话吗?”
秦正看了眼东方泽,故意用十分心虚的口气对着电话说:“你这确实是打扰,因为我在约会。所以有话快说,免得影响这里的浪漫气氛。”
东方泽白了秦正一眼,不待那位老侍者开口,“啪”的一声合上菜单:“等他点吧。”将头转向窗外,一幅全不上心的样子。
电话里吴世杰忙道:“关于股东情况的报告出来了,有一点发现很是意外,所以特别向您汇报。总的来说,如果不算秦董的股份,您猜谁是孔雀集团最大的个人股东?”
秦正顿时有了兴趣:“说说看。”一边目光飘向对面。
东方泽靠坐在沙发上,出神地望着广场上不时来往的人流,脸上的神情安逸闲适,衬着斜射进来的阳光,就像一幅古典油画,温馨隽永却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耐人寻味。
吴世杰像是怕秦正听露了任何一个音,加重语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东——方——泽。”
秦正微然一笑,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对面的人,却不说话。
吴世杰等了等,继续说道:“您不觉得这一发现对于我们应对股东大会的策略至关重要吗?”
秦正眼中带着笑,平静地说:“明天再说。先把文件发给我。”
挂断电话,秦正向老侍者抱歉地一笑:“我看你的小黑板上写着强烈推荐‘今日特饮’,难道不是为我们这位先生准备的?就给我们来两杯吧。”
老侍者扯了扯嘴角,应声而去,很快送来两杯淡绿色带点蓝带点粉、看着莫名其妙令人有些担心的液体。
秦正没敢下口,神秘兮兮地问东方泽:“知道刚才是谁的电话吗?”
东方泽啜了一口饮料,微微皱了下眉头,面无表情地说:“无论他说什么,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秦正半真半假地说:“我喜欢!我对你的兴趣比对孔雀集团大多了。”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外面。
宽大的欧式窗外,灿烂的阳光将青年广场映衬得别有诗意。秦正有种感觉,这些对他好像很新奇,是他之前忙于工作,很少有这样闲静舒适的时光吗?还是他真的对华城不熟悉?有这么宅吗?
不过,他这样默默看着不说话的样子,除了让人感觉文艺范儿十足,平静的神情里竟有着与工作时一模一样的投入与专注,好像眼前如此平常的景致已完全吸引了他,从秦正这个角度,可以在余晖中清晰地看到他黑黑的瞳孔里那丝不易觉察的愉悦。
秦正突然说:“我想起一首歌,《布拉格广场》,你会唱吗?”
一听唱歌,东方泽心里不爽,头也不回地答:“你喜欢的歌,我多半不会唱。”
秦正故意夸张地皱了下眉头:“好吧,我可以理解为你太落伍了。不过有一部老电影,叫《布拉格恋人》,你知道吗?”
东方泽摇摇头:“我不看这种电影。”
不想那位老侍者在旁边搭腔道:“巧了,今天我们这儿的特饮名字就叫‘布拉格恋人’。”
东方泽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称呼您?”
老侍者一笑:“叫我‘老布’,布拉格的布。”
秦正顿时透出会心的神情,跟老布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好有默契地感觉,秦正觉得自己连带着爱上了这家咖啡厅。</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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