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把话说完可以吗?就当你让我最后一次,你不是说过吗,谁让你比我虚长那么几岁,让让我是应该的。”蒋玉瑶制止住要开口反驳的肖柏梁。
肖柏梁听到最后那一句,眼神恍惚了一下,终是没再开口。
“我在想,当年我拉你去领结婚证,算是落井下石,乘人之危了,若不是那样一种状况,我们俩走到哪一步也不一定。没有我,两个月后,你的地照样卖的出去,你的前途照样是康庄大道。娶个合适的妻子,现在孩子恐怕都能打酱油了。
没有你,我可能不会有那么大的名气。人家都说我是少年天才,我在想,若不是你那么信任我,慷慨的把那么多项目交给一个大学尚未毕业的学生,走到那样的巅峰,我还得苦熬好多年。甚至熬不熬得出头都得两说。我并不比那些前辈天分高多少,只是你给了我机会。这么看来,我的确占了很大的便宜,更何况那个天价分手费,顶上顶级设计师画半辈子。”
“你给我提供了一条捷径,所以事后我补课补的很辛苦。我总觉得是扯平了,你觉得没扯平,也就这样了。我常想,当年如果你明确告诉我,你并不多爱我,只是看重了我的设计天赋,许是现在我是你公司里领着最高薪水的设计师,你是我的老板,离了工作再无交集,可能好过老死不相往来。”
“蒋玉瑶,你是真的没什么良心,你不是说自诩记忆力很好吗,你想想我们在一起这十年,我真的爱你只有三分吗?对你只有利用吗?”肖柏梁觉得一口郁气堵在胸口。眼前的蒋玉瑶终于成了自己曾经希望的样子,冷静理智,不再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到他身上。可是他却希望她还如当年那样,可以指着他的鼻子,言辞犀利地质问他,歇斯底里地跟他吵,哪怕摔杯子,摔文件,摔门。
“你最后一次给我买冰淇淋,是三年前,在北京,我去参加颁奖典礼,我们坐在酒店楼下小公园的长椅上,你跟我分吃一个冰淇淋。我笑你小气,你说我不能贪凉。等回了清城,我们要个小宝宝,似我或者像你,总不担心长歪。
我最后一次主动给你打电话求你办事,是我养的狗病重,托你让朋友帮我寻药,你让我把电话给医生,跟医生说你找不到,让他干脆安乐死。
我记忆力向来不错,若寻回去,连十年前第一面见你时,你穿的格子西装都历历在目。我见你第一面就动了心。我们俩其实就那么一点仅有的甜,在半山别墅那两年被我一遍遍拿来回忆,早变成了甘蔗榨完汁水后的木头渣子,剩下的恐怕都是砒霜了。”她笑了笑。
“你说我没良心,可怎么算爱?我在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怕我功高震主,以游学深造的名义把我扔美国一年?我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把我扔半山别墅,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离婚了,怕舆论对你不利,大剌剌的把分手费晒到网上,转移注意力,丝毫不考虑财帛动人心,给我惹来危险?这都算爱的话,你的爱还真是特别。”蒋玉瑶嗤笑了出声。甚至没有抬头看肖柏梁一眼。
“我对你向来心软,很多事情我都明白,只是不愿意说出来。当年觉得只要你好就行了。唯一算计你的一次是离婚,压着你跟京港合作的当口提,总归是我小人一次,怕了你那些个手段在我身上演一遍。我总不是傻子,只是愿意傻的时候才傻。”
“这些话我情愿一辈子都不要讲出来,毕竟我觉得那十年,最起码开始是有爱情的,哪怕只是我爱你,讲出来,等于把那十年拆碎了,告诉自己,只是利用一场,跟爱情没有半点关系,那多残忍,多没面子,肖总,我们之间只能这样了。你长成这样,我那时是有多自不量力才能觉得你能守着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蒋玉瑶从头到尾都是面带微笑,曾经那个一句话都能让她疼半天的人,终于是不会再对他有任何期待。他依旧美颜盛世,连皱眉头的样子都颇让人心动,只是心动的那些人中,再不会有个人叫蒋玉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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