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月份小,是男是女还看不出来,但张大婶这人向来是别人对她的三分好能说成一分,别人对他的一分亏欠能说成十分。
反正最后从她嘴里出来的就是,平叔家多么多么对不起她,她多么贤惠,怀着孕还要支撑一家的生计。
每当说起传宗接代这个话题的时候,她都以平叔家没有福气,来了也留不住怼回去,说多了,她自己都信了。
也没有注意到,当她大庭广众之下再把这件事情拉出来,随带踩她丈夫一脚的时候,坐在她旁边的平叔脸色发黑,强忍着怒气,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
“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你只要回答我,平叔是不是没后?”
何木清不觉得生三个女儿有什么问题,别人的家事也与他无关,但她既然来恶心他,那就别怪他恶心她了。
“哎呀,我说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刚刚不是说……”
“是还是不是?!”何木清突然加大音量,紧绷着脸,张大婶吓了一跳,气势稍弱。
“是,但……”
何木清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全不搭理她后面要说什么,继续往下说。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生不出孩子怎么不给平叔找一个平妻,”
“我家的事还轮不上你一个小哥儿来管!”张大婶脾气不好,听到这话就上火了,骂道。
呵!原来你也知道自家的事轮不上别人来管吗?或者说,你家的事别人管不着,别人家的事你就可以随便插手。
何木清心里冷笑。
“哎,我知道你平叔感情好,那感情好归好,你也得多为他着想着想,这也是为你,娶个平妻,生个儿子,你们以后就不怕没人养老摔盘了。”何木清完全模仿了张大婶刚才的语气,一副你好的语重心长。
“啊!抱歉,我差点忘了,”像是突然想起,何木清假假道,“刚刚你才说平叔人穷还没本事,张大婶这么贤惠,不给平叔娶平妻是不是因为家里穷,无能为力,连媒婆的钱都给不起?不要紧,这笔钱我出。”
何木清当场给了村里的媒婆五两谢媒钱,另给了她二十两,让她帮忙再请几个媒婆。
媒婆拿了钱,心里乐开了花,新娘子的聘礼才二三两,他只要拉成这门亲就能赚五两,都抵得上她一年多的收入了。
“清哥儿,你放心吧,既然收了你的钱,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的。”媒婆转向平叔张大婶道,“老大哥大妹子,你们只管做好准备,等着家里添新人吧。”
平叔听后,没有欣然接受也不拒绝,态度让人考究。但张大婶听后,气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半天才缓了过来,也注意不上他是什么态度。
特别是……
“不用感谢我,谁让我心地太好,看不得别人家有困难。”何木清轻飘飘道,将张大婶刚刚假模假样说出的话全部送还回去。
哼,恶心死你!
何木清心里暗搓搓想道,出了一口气,心里舒服多了。
“你这个贱人……”张大婶气疯了,一连串的脏话脱口而出,上前就要甩何木清巴掌,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何木清背后的何睿珉一把握着,猛地推开。
张大婶往后一倒,砸得桌面倾倒,桌上的杯盘一股脑砸下去,一片狼藉,站起来的时候,头发上还带着菜叶。
何睿珉目光冰凉,他以为,之前何敏涵孩子百日宴的时候,他们兄弟将爱说人闲话的人都拒之门外时就已经表明态度了,现在看来还完全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