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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第 166 章(1/2)

墨珣刚踏进大门, 伦沄岚就迎了上来, 左摸又看,还将手背抵在墨珣的额头上。

“爹,爹,我好着呢。”墨珣站着让伦沄岚检查了一遍。

伦沄岚见墨珣似乎没有多大变化, 最终硬是生生憋出一句,“好像瘦了点儿。”

墨珣有些哭笑不得, 无奈地又喊了一声“爹”,这才从伦沄岚手里“逃脱”出来。

赵泽林就在伦沄岚身后不远, 伦沄岚担心完了墨珣方才想到自己动作快了,倒把赵泽林落在了后头。赶在赵泽林也不在意,只说:“我让厨房备了些吃食, 摆在你屋里了,你用完了就去休息吧。”

伦沄岚不再拦着墨珣, 也让他快些吃早饭去睡一觉。

墨珣也不再废话, 这就与青松、雪松一道回馥兰院去了。

越国公府的家丁给墨珣备上了热水, 只等他用过了饭之后洗澡用。

早餐得齐,给墨珣整了一大桌。然而他在用花生浆的时候, 却被青松雪松紧盯着。他倒是无所谓, 不过青松雪松这盯法简直要把他瞧出花来了。

墨珣旁若无人地如了盘子里的蟹黄包啃上了之后, 才听到雪松开口道:“少爷少爷, 前天……”

“雪松!”青松一听雪松开口, 眉头一皱, 立刻出言制止。

蟹黄包做得小, 墨珣一口就能塞一个。但他倒也不很饿,自然就细嚼慢咽起来。等他将手中的包子吃完,这才问雪松道:“前天怎么了?”

雪松看了青松一眼,嘴上动了动,却没出声儿。

墨珣盯着雪松,“啧”了一声,“干什么,说话说一半。”

“就是前天昌平郡君到府上来了。”雪松既然已经说了个开头,那他就是不往说,墨珣只要随便找个人问都能知道。而且,与其这样说一半把人给吊着,让墨珣心里老惦记着,倒不如直接告诉他。

青松气得上前在雪松腰肌拧了一把,“不是说好的,等会试都考完了再告诉少爷的吗?”

雪松佯装被拧疼般“哎哟”了一声,却只抿着嘴没有为自己辩解。他就是有点儿憋不住话,好几天没见到少爷了,就想跟他说点新鲜事嘛。

青松知道自己使了多大劲,再说了,他还嫌雪松穿得太厚,他啥都没掐着呢!

“哦。”墨珣将空碗放之后,青松麻溜地又给墨珣添上了花生浆。墨珣随手抓了个包子,问道:“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来的吗?”

雪松摇摇头,“不知道。”他和青松守在外头,对里头的谈话听得并不清晰。

墨珣琢磨了一:在旁人看来,他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会试。若是去问赵泽林或是伦沄岚,非但得不到答案,反而会受到责骂。当然,“挨骂”在墨珣看来,自是不痛不痒。可万一让三个长辈觉得,林醉对他造成了不好的影响,那就遭了。

本来他俩就亲事多舛,选秀的事还没有解决良策,此时若再让赵泽林产生误解……那他可就真娶不到林醉了。

青松本来想劝上墨珣两句,让他先将科举考完再思考别的事。但却看墨珣并未再多问,只又吃了些东西之后,开口说道:“我想先洗个澡。”

“是,热水已经备好了。”青松悄悄打量了墨珣的表情,见他与往常无二,便应了墨珣的话。

待墨珣起身之后,青松忙上前伺候,雪松则跟在青松身后,还得了青松一记白眼。

墨珣洗了澡之后自然是歇了。筑基之后,身体并不容易疲惫,但仍是肉体凡胎,适当的休息必不可少。

越国公从宫中回来,见着了墨珣也不敢问他关于考试的详情,只等会试

彻底结束之后再谈。

次日,墨珣便又收拾妥当进入贡院了。

第二场的第一道题考的是《尚书·立政》。这是一篇周公诰词,“用咸戒于王”。其中“宅乃事,宅乃牧,宅乃准,兹惟后矣”指出需要认真地考察与选择官员,这样才能够使国家昌盛、百姓富足。而“谋面,用丕训德,则乃宅人,兹乃三宅无义民”如果只是以貌取人、不以道德来任人,那这个国家的官员就没有笃义之民了①。

周公这篇章主要是在劝诫成王,希望他能够选贤任能。并且拿夏王与夏桀作比较,之后又提到了成汤和商纣王的例子……从历史的教训上,让成王明白“三宅”的准则是何其重要。

《资治通鉴》有云:“治本在得人,得人在审举,审举在核真,未有官得其人而国家不治者也。”说得便也是君王挑选官员、人才的原则。

本题主要考考生们对这篇诰词的理解,从而引申出更深层次的含义。

这种题型答起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首先便是要抓准题干。若是想要另辟蹊径,倒也不是不行,只要能够自圆其说,也不失为一种给阅卷者留深刻印象的好法子。只是在摸不清阅卷者喜好的前提,就这么不落窠臼,怕是没几个考生敢这么做了。

万一好端端的一道题,被自己这么标新立异地整了一,若是惹了阅卷者不快,直接将卷子摆在了一旁,那就得不偿失了。

墨珣琢磨了一,这道题左不过就是讲选贤任能的道理。无论是“三宅”还是“三俊”,都是选才的准则。只要针对这方面来展开,就算不会让人耳目一新,那也是稳扎稳打了。

他本身对于“会元”并不执着,有与无反正都一样。到了殿试上,会元也不见得就比其他的贡士来得更有优势,该参加的殿试照样得参加,宣和帝又不会因为他中了会元就对他另眼相看。

墨珣自觉对第一场考试很有把握,这第二场也不例外,总归榜上有名就是了。如此一来,他便也不再另想其他,只针对“选才”开始写起来。

这第二场考完了之后,又紧锣密鼓地进行了第三场考试。因为是会试的最后一场,别说是伦沄岚,就连越国公都隐含着一股子激动,甚至还赶在早朝之前,亲自送墨珣到了临近贡院前的两条街。因为人多,马车无法通行,越国公便陪着墨珣走了一遭。

墨珣原是想劝,但越国公的脸上有着明显的不容拒绝,这反倒使墨珣不好再开口。就他个人而言,他倒是更喜欢独来独往。之前伦沄岚要来接送,墨珣都不肯。主要因为伦沄岚的身份有着诸多不便,墨珣也担心他在路上万一出了什么事。可这次来送的是越国公,墨珣一时间竟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该担心他了。

“祖父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两人早早已经了马车走路,而越是临近贡院,人流就越多。墨珣看着不远处的贡院大门,便让越国公早些乘马车进宫点卯。

“你走吧,我看着你进去。”越国公冲墨珣摆摆手,让他赶紧进去,别在这儿耽搁功夫。

墨珣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反正就是客套一,礼貌一点,但越国公满脸的不耐烦,恨不得自己能一把把墨珣推进贡院里。

“那孙儿就走了。”墨珣这就朝着贡院去了。

临了进门之前,墨珣回过头,见越国公还立在原地,一时间心里竟涌起一股十分陌生的情绪来。

越国公一直盯着墨珣,此时见他回头,便干脆扭头就走。墨珣见状,心中情绪瞬间褪去,只余一阵无奈。待进了大门,那便由不得他再随意回头、东张西望了。

第三场只考策论,考题就有些五花八门了:江潮溢漫至积水为患当如何处理;若兵伐屡动,土木不息,如

何不夺农时;赦宥之恩,恐惠及不轨之辈;田猎利与弊,缘何诸公好田猎以成风……

这个水患吧,因为题干给出的信息太少,因此中间囊括的东西就太多,当真要写起来,那还真能写出一本书来。墨珣想了想,这题也就只能自行做个设定,假定出各种不同程度的水患与积水情况了。

三天时间考五道题,每题需得面面俱到,所以一拿到考题就马上动手的考生几乎是没有的。纵使有草稿纸,但也很少有考生会随意在上头涂画。

墨珣寻思着,这道水患题大概就是这第三场考试的重点了,便在上头多花了些时间,将自己能考虑到的点都尽量标出来。针对不同程度的水患,处理方案自是不同的。墨珣将积水程度分为三种,即轻,中,重。从时间上来看,解决方法就有拦,排,泄。排洪、泄洪在不同地方也有不同方法:引水入湖,引湖入江,引江入海等等。拦洪则有度地置闸,筑沙洲圩、濒江堤岸②。

题目又没有说明需要考虑经费,墨珣自然是以最优方案来解决,他甚至连定期修复和日常维护都一并写了进去。

待他仔细检查,并无错漏之后,方才将答案誊抄到卷子上。

因为第一题是大题,墨珣耗费了不少的时间,等做到了第二题——“如果要打仗,怎么才能不耽误农时”,脑子里立刻就浮现出了吴兢所撰《贞观政要》中一句“国以人为本,人以衣食为本,凡营衣食,以不失时为本③”。

就墨珣看来,自然是不打仗最不耽误农时,但显然这个答案并不合适。

发动战争必定要征收青壮年,而这些人也正是农耕的主要劳动力。税收是国家主要的财政来源,而国家的建设基本都是靠百姓服兵役、劳役。如果真要打仗,首先需要做到的就是轻徭薄赋。

农耕的基础就是田地,既然战争需要百姓出力,那么国家在兴修水利、灌溉农田这点上就该做好。

在军事上,可以试着农兵分离。在服兵役的基础上,征收专门的士兵对应战时所需。

说来说去还是钱。

有钱就想着对外扩张;没钱的就光脚不怕穿鞋的,左不过是个死,要么饿死要么战死。

策论题不怕天马行空,就怕不能自圆其说。只要能答到把阅卷者一并绕进去,或者让对方觉得有点可辩,那基本就成了!

“有点可辩”与那种“无稽之谈”不同:有的卷子拿到手,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掰扯,那这张卷子只会被放置到一边。若能让阅卷者有耳目一新之感,那这评分可就不低了。

第三题就……简直像是附赠的了,墨珣简直难以相信这样一道题竟然会出现在会试的考场上。尽管觉得这道题的出现匪夷所思,墨珣还是得遵循答题规则:论点需明确,就事论事,精简结构,开门见山。

“夫养稂莠者伤禾稼,惠奸轨者贼良民”,开篇先点出:赦令颁布的时候,若是把坏人都放出来,会造成怎样的不良影响。

紧接着举例说明:诸葛亮治理蜀地数十年不曾颁布赦令,而蜀地大化。梁武帝在位期间,一岁再赦,终至国破家亡④。

最后点名刑罚的根本目的在于教化,而若是颁布赦令,最后便“将恐愚人常冀侥幸,惟欲犯法,不能改过”⑤写了进去。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颁布赦令,只会让犯了罪的人有侥幸心理。犯罪的成本太低,罪犯心中往往会有一种“反正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了”、“我犯的那也不叫什么事儿”……如此一来,“刑罚”的真正目的就达不到了。

至于“田猎”,自殷商起就已经不再只是生产手段,而是一种军事项目。

墨珣参加过宣和帝的围猎,也知道围猎的具体流程——阅兵正是占了首

要。而且,越国公当时因为担心他会犯错,曾耳提面命地告诫过他。除了讲围猎基本流程和规则外,还将围猎的一些作用都一并告知。

《司马法·仁本》中写的“天既平,天子大恺,春蒐秋獮,诸侯春振旅,秋治兵,所以不忘战也”,就很贴近墨珣现在的情况。

“春蒐免其怀孕,夏苗取其害谷,秋獮冬狩,所害诚多。”而沉约《均圣论》更是直接就点出了围猎对于生态平衡的重要性。

其实归根究底,还是为了“以示武于天”,“借田猎以讲武”。阅兵、军事训练、战列队形排布……这些才是重点。

墨珣心想:就算宣和帝本身拿围猎一事作消遣,那他也肯定不能把这个写到卷子上的。

……

待墨珣将所有的答案都誊抄完毕并晾干之后,便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将卷子按顺序叠放起来,以方便副考官糊名弥封。

第三场考试考到死记硬背的地方看似不多,实则不然。策论虽是以问题书之于策,但在提出自己观点的同时,也需要有强有力的依据来论证自己的观点。若是能引用先贤的话那是最好的,但若是没有,就需要有史可考了。否则碰上了持有不同意见或是完全不同流派的阅卷官,那就只能等三年后再来了。

待到副考官将墨珣的考卷收走了之后,他此时才放松来。因为做的是策论,墨珣担心时间上来不及,所以一直紧赶慢赶,整个人处于一种十分紧迫的氛围之中。而交卷了之后,他便也不再去想考题和他自己的答题情况。

次日,来接墨珣的就不再只是国公府的侍卫了。墨珣被侍卫领着到了国公府的马车处,这才发现今次来了两辆马车,而那马车旁站着的便是赵泽林的小厮和雪松了。

墨珣眼神好使,老远就看到人了。两个小厮虽然看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但眼睛还是盯着贡院的方向。等墨珣走进了一些之后,那小厮便伸手敲了敲车舆,对里头的人说道:“老夫人,伦孺人,少爷过来了。”

墨珣刚听到里头出来了“嗯”的一声,车门帘便被揭开了。

“爹,你怎么来了?”墨珣知道赵泽林也在马车里头,但是按照之前赵泽林说话的口吻,他们应该会来接自己才对。

“今天不是会试最后一场嘛,你爷爷跟我出来逛逛,顺道就来接你了。”

伦沄岚解释完了之后,赵泽林在马车里轻咳了一声,而后车帘才又掀大了点儿。

墨珣一听伦沄岚的话就懂了,这哪是顺道来接他啊,明明就是为了接他才顺道出来逛逛吧?而且,这大清早的,赵泽林和伦沄岚哪有地方可以逛?

墨珣心里了然,却没有点破。

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墨珣便赶紧向赵泽林问安。

赵泽林趁此机会打量了墨珣一番,见他精神头尚足,便指着另一辆马车,让他快点上去,好快些回越国公府。

墨珣也不再耽搁,搭了侍卫的手径直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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