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刚站到门口听到顾迩说关于那个邢芳菲的事情时,尤其是最后一句,让他顿感心情无复杂。
他想,看来是时候离开了,不过,离开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晚所有人都没下楼来吃晚饭。
傅言风和顾迩是在房解决的,而刘修成则是干脆没吃。
顾迩在房呆了半个晚,不但看完了邢芳菲的调查资料,还想到一个很有趣的对付她的方法,并且打了数个电话,初步付诸了行动。
做完这些,她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房。
结果,还没走到房间看到刘修成靠在她房门旁的墙壁抽烟。
他仰着头,看着走廊的天花板,一下一下的吐着烟圈,侧脸看去无寂寥。
顾迩敛去笑容,走过去站定,“你怎么了?”
刘修成回过神,站起了身体,“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这……是他离开之前想做的最后一件事。
顾迩点点头,“去楼下的休息室吧,那里有烟灰缸。”
刘修成仓促的扯出了微笑,想说你连房间都不愿意让我进了,可转念,这种似调侃似抱怨的话又没有说出口。
现在再说这个没意思的很。
顾迩率先下楼,他随着跟过去。
一前一后来到休息室,刘修成也顺手将抽了半截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两人相对而坐,半晌无言。
顾迩探究的望着他,决定先开口,“是因为下午我说的话,你很在意吗?”
刘修成一愣,随即苦笑,“你太聪明了,简直让人害怕。”
顾迩耸了耸肩,“我当这是夸奖了。不过我的猜测也只是到底为止,具体你想要说什么,我并不能都猜出来。”
不能都猜出来,但大概也猜到一些吧。
这个念头在刘修成脑海里划过,他纠结了数秒,还是决定直接说出来。
都到了这种地步,他又有什么必要再遮遮掩掩,那样反而显得他太不磊落!
“我之前一直没问过你,不是没想起来,而是不敢问,可是下午听你那样说,我觉得还是应该问一问,你……其实是恨我和我母亲的吗?”
他这样问,顾迩并不惊讶。
她沉吟了片刻,斟酌着道:“不能说恨,但也绝对不喜欢。尤其是你母亲,原谅我说的更直白一些,我很厌恶她,并且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她!你可能无法接受我这样说,对你来说,她或许是个好母亲,一心一意为你着想,可对我而言,她却是愚蠢无知、自私到了极点的陌生人。如果不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没有伤害我,并且把我送出来,我不会放过她的!”
当然,也包括你!
有些话,顾迩早想对他说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而且她也确实不太知道怎么开口。
可今天他都主动找来了,那她认为还是全部说出来的好!
“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事实,在我回来经过暗查证后,给安鸣市公安局打过报警电话了。我告诉他们,在你家住的村子包括附近的几个村子里,都分别有拐卖妇女的案件发生!警察已经去查证了,目前已经将涉案人都进行了逮捕。想必审讯后会审判,安鸣市所有辖区内的镇和村以后会被重点关照,应该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了!”
刘修成震惊的看着她,不过很快敛去神情,默然垂下了头。
顾迩瞥了他一眼,缓缓起身走到窗边。
外面夜色深沉。
可是,再黑的夜,也会过去,迎来黎明。
在刘家的时候,她怀疑他们村子里有类似的诱拐买卖妇女的事情发生,毕竟,他们当时的态度都太自然了,见怪不怪似的。
但当时她只能先求得自保。
不过,事后报警那是必须要做的。
“不管你认为我不近人情也好,还是怎么样也罢,做这件事,我一点也不后悔 。”
话音落下,休息室里良久无声,只余了淡淡的呼吸。
刘修成脑子很乱,顾迩简直是对他投下一个又一个的*。
他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可是事情真的发展到这一步,却又令他不知所措。
最后,顾迩道:“时间不早了,休……”
还没说完,刘修成猛的抬头道:“那在兰海的时候,包括这阵子,你对我的亲和态度都是装出来的吗?!”
不是厌恶吗?怎么还能表现的那样温柔?
顾迩眉目缓和:“开始的时候,是装的。因为我怕你反悔,怕你再对我不利,毕竟当时你有意无意的限制我的行动,让我无法联系其他人。但后来,是真的,因为我在我们两人平等的状态下,能够感觉得出来,你从头到尾对我都没有真正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