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身轻如燕个屁!
膝盖疼,背疼,脑壳也疼!老腰弯不动,还要晨起练操,
“昨日里,二师兄可当真是威风啊!”寺里寡言少语小沙弥居多,所以当律法寺里光头的刺头会显得特别的刺,
无过知道言者来意不善,便不予理睬。偏偏这无畏年龄小,听不懂什么叫话里夹枪带棒,竟口气神气起来,
“那是,我二师兄最厉害了,”
“哈哈哈哈,听到没,你最爱的小师弟也这么觉得啊,”有人带节奏,那就有人被节奏带,低头鲜有话语的噗嗤掩笑,略附和几句的干脆放开大笑。
无过见状也开始笑:“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个什么劲啊,”
“我看你们笑,便觉得感染了快乐,怎么了,寺院里规矩多得竟还有不让人笑的一条?”
那言者反被无过膈应了一道,便觉心中不快,仰头骂道:“你算个什么我们寺院的,你看你的头,乌黑亮丽真是漂亮啊,”
“你们猜猜为什么不剃发啊,”
沙弥们应声图个好奇,“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因为他那拿儿命换权的母亲不让呗!”
夹枪带棒的反话无畏听不懂,直截了当的骂语无畏能进耳朵里,
“你们不许说二师兄,呜呜啊啊啊,”说着说着竟又哭起来,
你这个无畏啊,当真是畏天畏地啊,无过无奈接过他安抚。
“欺负小的可不是什么本事啊,”
那位刺头气势正足,根本没有把这些话听进耳朵里,反扑过去抓住了头发,把他整个身子一把扯过来,生生扯下几缕青丝,骂道:
“你在这里就是个祸害知道吗!你娘哪天一个不高兴把整座庙都给烧了!我们这些本就漂泊无依的可怜人上哪诉苦去!”
律法寺佛门不度无缘之人,就算是父不爱母不疼的弃婴,只要有缘便都会收留,所以诚心皈依佛门者只占少数,无依无靠的可怜人却占了多数,这律法寺的寺院就是他们唯一的归宿。
无过头皮被扯出几道血坑,无畏也被摔到地上,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知道羞愧,就滚的远远的好!”
遥康山上的晨练永远是这么热热闹闹的,上山砍柴的农夫一直都这么觉得。
吃过晚斋饭,正殿念过佛经,深夜里的僧舍终于变得安静下来,但是每晚的声音却依然继续着,
“诶,听说了吗,昨晚御花园里走水,十几亩莲花田,不管红的白的绿的,全他娘的给烧成了黑灰!”
“真是奇也怪哉,这田里满当当的水,难道还能给火点着了不成?”
“谁说不是啊,今年荷花开的早,放眼望去缨红一片,那叫一个漂亮啊,”,“诶,可惜啊,现在是一点都不剩了,”
“会不会是哪个孙子大晚上的没处撒疯来给田里灌油玩,”
“管他这个那个的孙子,就算有,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舞刀弄枪地去擒,”
“嘿嘿嘿,说的也是,可别皇上不急,反而急死我们这些小太监了,”
“啊!”无过被惊醒。
出了一身的虚汗,看见身旁无畏熟睡的笑脸,终于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在寺院里的。
这样的梦就算一万遍也惊恐!
无过气呼顺了刚想躺下,突然听到外头院里有人走过的脚步声,顿时心生疑惑,就算是如小厕也疾快得太夸张了些吧,他掀了被褥蹑手蹑脚跟了上去,刚到转角就和无为大师兄撞了个照面。
大师兄是什么身材,无过当即就摔了屁股蹲哎呦哎呦喊疼,
想起身说句对不住,嘴突然被手掌堵住。
“嘘,别出声,”
这是大师兄?这是律法寺得力大弟子无畏大师兄?但眼前这身材,寺院里哪里找得出第二个来。要是搁平时,早就劈头盖脸训了过来,还有这满鼻子的是什么味道,好像在哪里闻过,无过使劲嗅了嗅。
无为感受到了他的小动作,马上收回了手,警告他要是说出一个字就有他好看的。
无过回到僧舍后,干睁着眼愣是睡不着,又蹭了蹭嘴边的残留的味道,好熟悉,这个……是菜籽油!?
又是一天晨练时,这次晨练与平时不同,无过感觉满身周围都长着大师兄的眼珠子,被盯的非常不自在。大师兄与其他弟子做业不同,一般这个时候会在大殿里诵读佛经,操持香火。如此这般过来盯梢,搞得好像他有人嚼舌根一样,说无为大师兄大晚上馋了饿了没吃饱,进厨房偷偷拿菜食吃……
谁信啊!!
晨练完毕,一众小僧们解散,无为呼他到一旁,
“等会儿,你带你的师弟们到前殿们集合,”
“师兄为何你不自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