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到此为止了，他不随意伤人就是极限，不会因为这点若有若无的良知产生想要阻止小丑的想法。

小丑一般会近距离从身心两方面玩弄目标，击垮别人的心智并乐此不疲。好在他还剩那么一点记性——霸刀更倾向于认为是小丑觉得有趣——他确实在对其他黑帮下手。

一开始是法尔科内家族，本就在内部争斗中的黑帮巨头一个重要据点被小丑二话不说炸了个底朝天，幸存者又惨叫着被小丑的手下们挨个抓起来扔进了海里。

早春的海水还维持在四摄氏度的低温，在爆炸中几乎都有大面积烧伤的幸存者们被扔下去后没几个能爬上来。

确实有几个人侥幸爬上来了，小丑没命令手下补刀，手下就真的没一个人追上去开枪。

他们会去叫人，此地不宜久留。

霸刀没去思考小丑在想什么。

“这么冷的天还让人游泳可真过分。”霸刀低头整了整貂毛领子可有可无的说。

“哦，亲爱的小利奥，”小丑欢快的说，“笑一个。”

“……不。”霸刀先反应了一下小丑根本没听他的话，然后才拒绝表示你叫我笑我就笑那排面何在。

“那我给你笑一个，”小丑丝毫没有被拒绝的愤怒或者沮丧，开始自顾自进行魔音穿脑，“哈——哈哈哈哈哈！”

霸刀：“……”

这话翻译成中文不是调戏人的话吗？

他莫名其妙噗的一声也低低地跟着笑了起来。

自己也跟着疯掉了。他边笑边想。

刚充当完苦力的手下们看着毫无理由就自己笑起来的两个智障，感受到了智商上的优越性。但是他们偏偏还怕小丑，还得继续给他打下手，想想就来气，边来着气还得边聚集到小丑身边等下一步指令。

“哈哈哈，哈啊，”小丑笑了好久，等到霸刀都停下来嫌弃的看着他时才意犹未尽的停下，“那么接下来做什么呢？小利奥，你怎么看？”

霸刀：嗯？你怎么也学会踢皮球了？

感叹小丑真随性，霸刀也就随性地耸耸肩回答：“那就雨露均沾呗，都炸一下好对称。”

“好主意！”小丑突然兴奋。

霸刀：？

等等我说着玩的！

小丑说做就做，硬是在短短几天内把包括萨巴蒂诺家族、黑面具、苏利文家族等大大小小不管出不出名的黑帮地盘都炸了个遍。由于动作够快，他们险之又险没在半路被逮到。

霸刀：“……”

霸刀都来不及为自己乱说的话造成的伤亡感到良心痛，他们现在正处于各大黑帮的追杀中。

由于小丑使唤的是马罗尼的旧部，小马罗尼那边也受到牵连，几乎被暴怒的各大势力毁了一半。而小丑这边本来浩浩荡荡的手下也在追杀中只剩下小猫两三只。

小马罗尼这次血亏。霸刀轻松地想。

他开着一辆抢来的SUV险之又险地躲避火力，在使出浑身解数用被锻炼出的出色车技加上外挂的辅助才甩掉不知道是哪个势力的追兵。

这是第七波了，跟之前的也不是同一个势力，之后还会有跟多人冲出来追杀他们。

得在真被干掉之前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有什么好去处吗？”他问副驾驶座上的小丑。

霸刀看了看后视镜，这边本来还剩的五辆车加上自己在这波攻势下只跑出来两辆。

只剩最多六名手下了，他就要看小丑怎么搞定这事儿。

万一小丑搞不定霸刀就自己轻功跑路回基地宅一阵子。

队友能卖则卖，反正他也不会掉块肉。霸刀被小丑操练出来的心态非常稳。

小丑没察觉霸刀的小心思，他毫无危机感的把头伸出车窗，扒拉了下在刚才逃杀中乱成一团的绿毛，看到远方某处时眼睛一亮，兴奋地看向霸刀笑了几声，伸手一指。

霸刀顺着小丑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好几个路口外的一家银行，真亏小丑能看见。

“……狗改不了吃屎。”霸刀木着脸吐槽。小丑改不了抢银行。

小丑缩回头欢脱地又笑了几声，手上一把刀冷不丁就朝着霸刀脖子刺去。

保持警惕早有准备的霸刀只是稍微侧身用背部的刀架挡住了这一刀。他为了背着刀架连安全带都没系，就是为了方便抵御小丑随时突发奇想的攻击，几天下来霸刀都习惯了。

“别闹，”霸刀说，他一扭身刀架就卡掉了小丑手中的刀，“下次我会把你踢下去。”

“你舍得嘛~”小丑用荡漾的声线说，成功激了霸刀一身鸡皮疙瘩。

“……闭嘴，杰克。”霸刀磨着牙说，在忍无可忍直接动手的边缘勉强拉住了自己。

“是小丑！”小丑突然阴沉下来，从身上摸出几个刀片就攻向霸刀。

霸刀不再忍耐，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抽出背上的大刀就边开车边上手跟小丑怼了起来。

车后排两个大个子手下习以为常地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减弱存在感，就怕小丑突然发现后边还有俩活人直接拿他们开刀。

等他们开到点时这辆SUV的车顶已经被霸刀给掀了，座椅上布满小丑造成的划痕。

差不多是辆废车了。霸刀想。

他刚停稳打算拉手刹，熊孩子小丑就一把拍开他的手，用车里搜到的一根撬棍抵上油门一口气摁到底还把棍子用座椅卡住了。

霸刀：“……”

他很快反应过来，在引擎轰鸣声中从突然加速的车上侧滚了下来。

他在地上滚了几圈稳住以后默默抬头看向载着大声尖叫的两名手下，撞碎银行门口玻璃后又在银行内壁撞出一个大坑才停下的车，脑门上的青筋蹦跶起来。

好了，现在彻底是辆废车了。霸刀想。

“真棒，你成功痛击我方两名队友。”他对不远处同样跳下车现在才站起来的小丑说。

“我觉得‘三’更好听些，哈哈哈哈。”小丑又从身上摸出两把刀片。

“我也该痛击一次了。”霸刀回敬，单用右手拎着大刀，准备给小丑一顿爆锤。

“啊——”一声尖叫，来自银行方向。

霸刀适当分了点神看过去，那是一个刚从车祸现场银行出来就看见小丑，一时没忍住惊叫的中年女人。

“哈，差点忘了。”小丑一拍脑门收回刀片走向银行，像是刚想起到这来的目的。

霸刀有充分理由怀疑他是想借机避免一顿毒打。

他扫了一眼另一辆车上战战兢兢下来的三名手下，朝银行门口偏了偏头示意这仨还活着的跟进去。

霸刀在仅剩的三名手下都进去后才走进银行，看着倒像是他把人赶进来一样。

霸刀想，现在好像确实是他把人赶进来没毛病，这三人都两股战战了，他不拦着可能一回头他们就会不管不顾逃离现场。

这些手下有大用，比如吸引小丑火力，被小丑痛击，被霸刀出卖等等，哦对，还有次要功能，充当苦力和打手。

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要给小丑卖命。霸刀毫无自觉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