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决议山不忘明显生气，皱着眉头刚要张口，却见虞野说到：“刚刚听闻公公寿辰，也想略尽几分心意，不过东市的珠宝琳琅实在负担不起，只能去西市看看。”

两个操纵系，一个叫安闲，一个叫里都。

安闲跟在虞野身后，里都随着山不忘。

分道扬镳之后。

里都压着自己地太阳穴，惆怅地跟在山不忘身后，原本以为第二个白天就这么废了，没想到山不忘左拐右拐，找到了那家珍奇店。说来也巧合。那珍奇店的老板正是昨天进程的那个骑着巨蜥的商人。

商人恭敬地请山不忘进来，“贵客入门，恕我有失远迎。”

山不忘懒散一挥手：“有什么新奇玩意？别藏着掖着，通通拿出来。”

“有倒是有……”

“那就拿！”山不忘一拍桌子，刚泡上的茶杯叮当作响。

“这拿是拿不出来，还请诸位大人跟我来。”商人一躬身，嫌弃门帘，“请往后走。”

来到后院一间屋子，商人拆下腰间的钥匙。“这东西极为笨重，却偏偏又精致娇嫩，碰撞不得。”

枣红色的两扇门推开，正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大厚重的平台，上面摆放着十二个等身玉人像。

通身纯白透彻，冰霜入骨，玉是极其贵重的好玉，人也是精雕细琢的好颜色。

十二玉人，一人侧身微斜怀抱螺钿紫檀琵琶，一人抱芦笙，一人跪地抚箜篌，一人腰缠彩带，执槌击鼓，琴筝笛箫，无一不有。隐约有缥缈奏乐之音响起，宛如天上仙境。

山不忘哼笑：“死物再好看又如何。”他一伸手，食指轻弹上玉人的发簪。“巧夺天工的东西见得多了。”

商人道：“这可不一样，这是活的。”

说着，商人朝台侧走去，他揭开白色幕布，挑出一个金质镂空的提灯，那上面画了十二飞仙像，和台上的玉雕十分相称。

揭开底座，托着燃烧的提灯朝台下走去，空气里弥漫一股煤炭燃烧时的浊气，两侧有丝缕白烟升起，玉人环绕其中，仙境降临。

里都听到无数细小的齿轮咬合摩擦，如同通力打开一座世界之门，台上怀抱琵琶的玉人双肩一松，玉雕的面庞微侧，手指轻点，铮铮然琵琶声顿时响起。

而后琴筝鼓瑟相继响起，一场盛大的演奏开场，这画梁雕栋的屋子原本极为宽敞，但在这浩浩和乐下，顿时失色。

山不忘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商人微微一笑，“您再看。”

大股大股的烟雾蒸蔚而起，蔓延了整间屋子，原来那怀抱琵琶的玉人站起，双臂后扬，手中琵琶支到脑后。竟然腾空而起，手臂上纠缠的彩带在空中飞扬，几欲神仙降临。

其他玉人也随着起舞，在袅袅仙气中辗转挪移。她们面容慈悲而无情，玉雕的面孔带着神仙般的脱然。手臂缠出莲花般柔美的舞姿。

“好！”山不忘大喝。

他看向商人，等着他出价。

商人谦卑微笑：“您买这件礼物，可是为您义父的诞辰做准备？”

山不忘道：“可有不适？”

“当然没有。您如今鲜花着锦，只有礼物适不适合您，没有您适不适合礼物的说法。”

那商人说这礼物操纵复杂，必须要派专人时时看护，遭不得一点碰撞，“恐怕到时候……要去公公府上才可以。”

那边里都跟在山不忘身后看光景。

这边虞野和安闲在西市里走动。他们和云上衣见了面，打听到那几个士兵受伤的确切地点，问云上衣进来如何，他说自己走了盗、窃、娼、媒婆、走卒时妖等下九流的路子，探听到不少消息。

而后他朝后一挥手，一个面容脏兮兮的小乞丐探过来，先是吹一通云上衣的彩虹屁说您果然厉害这种大人物都能称兄道弟——原来是看到虞野和安闲身上的官服了。被云上衣拍了一脑袋后，才慢慢说起那天的时。

说月高风黑，他误了返程的时辰，坊里落了锁，只能爬墙，“看到一团黑影，然后几个带着刀的大人追了过去。”

“黑影长得……就是黑影。”小乞丐咬着指头，“不像猫不像虎，雾蒙蒙的。”

“宵禁之后被抓到，是要砍头的，我连忙从墙上跳了下来，朝其他地方走，可是好巧不巧，刚从狗洞里钻出来，又遇见那几个大人，我躲在墙角，一动不敢动。”

“这个时候……我看到一团黑雾，钻到大人们的影子里。”

“然后，大人们就晕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