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萨真人脸红的不行，手忙脚乱地挡着虞野：“别看，真的别看。”
虞野：“挺……活泼的。”
汉萨垮了脸：“你直说这人蠢就行了，当时他们带产品让我过来做广告，我看了第一眼就说不行，但是教练非让我搞。”
“我能怎么办，说行吧，但是这动作得改改，但是产品商不同意，非说这种蠢哈哈的角色最甜。”
“真行，我一竞技赛出身的选手，非让我去玩个‘甜’字。”
“也不怕齁着。”
他边走路边说，“弄完之后说让我再搞搞人设，弄什么……人前大狼狗，人后小奶狗。”
“最好凶起来像狂犬病发作，奶起来像没出窝。”
“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神经病人设。”
“不但我，但凡队伍里有点特色的，就得有个鲜明还立体的特点，我说学不会，学会了人得疯。”
“教练他们说，不管你疯不疯，学不会就得走人。”
他暗骂了一句，虞野没听清。
他闲话说上头，顺带问虞野：“你们安排上了什么人设？我听说云上衣很火得很厉害，像烧起来了似的。”
“他那个人设骚气的很，不过争议也大，一半人爱他爱得要死，一半人恨得好像火烧了他们家老屋。见面先咬一口。”
“用个术语就是……黑火？”
“我们教练说，还有些知名度特别高的节目邀请他，上台的都是些著名歌星，经典影星什么的。”
汉萨是个半大少年，正是年少慕艾的时候，说起漂亮的女明星，眼里带着光，“你听说过席梦娜吗。我特别喜欢她，也上过那个节目。”
虞野摇摇头：“我不怎么关注明星，最近新出的吗？”
汉萨甩头：“人家可是老牌明星了，夜光星区出身，火遍日月星三区……好吧，也可能没这么火，但知名度是一定有。”
“教练说这个消息的时候，那个懊悔劲儿，也不知道到底是后悔没把云上衣招进来，还是后悔没走上那个节目。”
他说着说着挠挠头：“要是我能跟席梦娜同台，别说那什么‘甜’了，精分成三重人格我都乐意。”
虞野安静地听。
汉萨说了好一会儿，终于意识到自己成了话痨精，开始亡羊补牢，“我真不是唠叨，其实我也说了重要的事。”
“曜日星区里，其他星系的队伍特别重视人设。”
“最喜欢说什么‘火神’今日再现霸道风范，或者‘月神’冷冷如谪仙。”
“你听这个宣传词，多肉麻啊。但是观众就吃。媒体也喜欢报道。”
汉萨踌躇了一会儿，低声道：“其实我觉得那些东西挺奇怪的。我们比赛嘛，拼竞技，拼热血，拼坚持和友情又或者智慧。我觉得都挺好的。”
“但他们偏偏喜欢……那种特别额外的东西。”
“荒诞的，造梦的，能吸引别人关注和喜欢的。”
“但是一点不真实的。”
他说着，声音放缓，找回率领队伍拼死一搏时的冷静：“观众喜欢这个人设，壳子后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不管，爽过就算完。”
“我和几个‘神’交流过，觉得特别虚，我不是说他们人虚，而是觉得所有人——无论是观众，选手，还是背后的利益操手和媒体，都轻飘飘的。彼此之间的关系轻飘飘的，建立的感情轻飘飘的。”
“人人都爱面子上的五光十色。”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我就随便说说，发发牢骚。”
“不过说真的，在曜日星区里，人设挺能定生死的。也不对，可能是关注度？”
“听说曜日星区的官方喜欢暗箱操作，根据流量和观众意见保留队伍。”
末了，他做了最后一句总结，“我们太阳系，真的挺安静地。
该说的说完了。
汉萨指了几个店铺，专门贩卖各种曜日星区的竞赛选手周边产品。
虞野进去买了一叠，每个选手的封面都很有特色，火神是爆裂的红，月神是冷淡的蓝，还有水神，风神林林总总，特色鲜明，让人一眼认出来。
她挑东西的时候有几个女生也在里面逛，看到虞野挑了一张火神的，兴奋的想上来认亲，又见她捏了一张月神的，瞬间变冷淡，看她所有‘神’都买了，心道这可能是个萌新，撸起袖子打算开启自发安利模式。
不过也有人眼熟潭星青训营的制服，伸手拦住女生：“哎呀，别去，她好像是个竞赛选手。”
女生白同伴一眼：“竞赛选手怎么了，我们火神是天下最好的火神，有竞赛选手喜欢他稀奇什么。”
但她们说话的功夫，虞野已经结账走人了。
她抱着买回来的‘神’的周边，开始漫无目的的走。
直到接到满山的电话，说她的贡献度已经达到c级了，可以带队外人员去精神力训练室。
虞野到了谢，打算等会就跟行雁说说。
又走了没几步，看到另一家购物广场外同样被尖叫的人群包围着，依旧是虚拟形象见面会。但那个虚拟形象她特别熟悉，是云上衣。
虚拟云上衣毫无负担地做着那些肉麻的动作，引来一阵阵冲破云霄的尖叫。
黑压压的天空下，泛着缤纷光彩的虚拟形象，就像这个黑暗世界里的神。
虞野坐电梯走到商场的顶楼，随便找了个白色的矮墙坐上去，两条腿搭在楼外面，像随时能献身于深渊。
深渊里有美丽的光在游走，像是怪物的诱饵。
她突然想喝点什么。
这是突然一杯饮料横挡在她眼前，是云上衣。
他单手撑着矮墙跳了上来。
像个小孩子一样高兴地点着下面的一个光影，“我的虚拟形象是不是很好看。”
他说着笑了起来，但眼里闪着还没满足的光。
虞野接过饮料。
吸了一口，像吞了一口数据，只有味道，没有饱足感。
但天网上的东西都是这样。
吃人嘴软，她点点头，“好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