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名字一个个说:“特山难民,科亚流民,还有生命河。”
听到生命河这个名字,旁边的同事瞬间来了精神,“那不是隔壁集团吗?”
年终报告的时候,常常在总集团里遇见那些人,看脸笑眯眯地,但一接近就是寒毛倒立。据说是几个人的生命磁场有冲突,多玄乎的话。
更确切一点的话是,生命河都大部分人都是催眠系。
十分让人避之不及的催眠系。
这个话题一挑起来,其他同事也纷纷搭话,听说生命河里前些日子得了这个宝贝疙瘩,实验顺利进行到2级,眼看着就要往三级奔。
“我也听说了,”有人伸着懒腰,“不知道死了多少个,才堆出的宝贝,这宝贝连研究所都砸坏了好几个,几十亿的信用点坠里面了,但还得左一个心头肉啊的哄着,右一个我的乖乖啊的供着。”
同时起哄:“你也去试试,要是活下来,也是生命河新一任宝贝疙瘩。”
“我不,我惜命。”那人连连拒绝。
他们圣果娱乐和管理医疗、超能研究的生命河都是归属于阿瑞斯总集团下面的分属部们,看着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行业,但除他们两个之外,还有管理教育的首因集团,能源开采,矿石,木材,农副产品等原材料加工制作工厂,以及相应的运输集团,高新技术企业,以及军工行业等等。
横跨三大行业,足以称为巨无霸。
但只不过是银河系里的常态,不值一提。
热闹地讨论完,最后特殊人才评估处拒绝给虞野开通A级权限。
他们和生命河八竿子远,倒也不至于为他们考量什么,便是生命河一夜之间破产垮台,他们也只拍手看热闹,说来说去,不过是虞野不够资格而已。
整个流程不到五分钟,满山得了消息立刻给虞野回复,写得十分歉意,[真抱歉,我只在圣果娱乐里干了五年,打听不到多少消息。]
[哪里,辛苦你了。]
.
行雁一推门,虞野闻到他身上沾了一点东西,不知道怎么地,她觉得哪像是药水的味道——很生。
又带着不知道一种冷的,冲鼻的气味,像金属。
行雁把外套一拖,甩到恒温储物箱里,那股味道才渐渐消失。进门之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爸妈紧张地看着他,末了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如果不开心就和虞野说说,“你们是同龄人又一起长大,有什么不好和爸妈说的,就跟虞虞说。”
他想不出要说什么。
该发泄的在研究所里都发泄完了,十几亿的信用点的东西砸个粉碎,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更何况,他已经跟“茵陈”计划的负责人商量好,如果他配合实验,就帮他父母沟通工作。这也挺好。
有时候夜深人静,他睡不着想来想去,觉得什么事都解决了,可不是很好。
但是一进门,一看到虞野,所有的胆怯和委屈又涌了上来,他想和以前一样抱着虞野不掉泪的干嚎。但走几步,又攥紧拳,指甲印在手心里,逼着自己停下拉。
一点明火在心脏里点起,不知名的怒气再次升腾。
只见虞野大刺刺的一拖椅子,装着滑轮的书桌椅溜到他床前,“你真不坐啊,那我宣布,这张床和这张椅子全被我征用了。”
她点点前面,“朕允许你跪着回话。”
“我不!”
行雁飞扑到床上抱着枕头打滚,“这是爸爸的床,爸爸誓死与床共存亡。”
他说这话的时候背着虞野,面朝墙,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话说完了,房间也突兀的静了下来。
虞野沉默地拉开椅子,滚轮在室内滑动,“叔叔阿姨挺担心你的。”
“但我知道,有些事说出来没什么用,说了也是平添担心。”
她又想喝饮料了。
“但是我不一样,你今天抱着我干嚎,我肯定嘲笑你,然后明天就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一点都记不住。”
“你别说我总说大话啊,但我觉得,人生中无力是一种永远常存的状态。该哭哭,该闹闹,别总憋在心里。”
“哭够了,闹够了,然后再继续走下去。”
“再遇见下一轮憋屈事,再哭,再闹。”
“用这种摆脱不了的命运轮回,走到我们的生命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