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上,满山拿着行程单说:“七月六号的太阳系执政官怀尔德的宴会取消。”
“原因嘛……”
满山咳嗽了两声,“水星出了这件事,怀尔德正在被查办,据说有革职的风险。”
他又叹了一口气,他近来叹气颇多:“总觉得行程不会一帆风顺。”
就这样,原本七月十号才去春晖星系准备比赛,因为种种意外,他们早了五天出发。
时间宽裕,星舰也没有以前那样频繁跃迁。
虞野在观星室里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常用全隐模式,同时取消了观星室里面的重力机制,整个人在观星室里面飘荡着,仿佛无法靠岸的小船。
有一次和满山说希望穿上太空服去外面看看,可惜被拒绝了。
满山问她怎么老呆在观星室里,虞野回答:“我在想事。”
过了一会儿,她从观星室里出来,找了正在训练的队员们,“要一起吃个饭吗?”
大家日常作息都不一样,吃饭都是随便去餐厅取了点。
但听到队长这么说,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虞野去餐厅点了火锅。
“喜欢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队员们摊开菜单,从头到尾全点了一遍,虞野吩咐:“小心点别浪费食物,谁点了谁吃掉,不能剩。”
安闲一拍铁青的肩膀:“这不是还有铁青在嘛。咱们兄弟两个,进谁肚子不是进。”
铁青锁着安闲脖子:“是啊,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口,你一口,你一口,我一口——”
安闲大喊:“不行,我不接受跟你这样的铁塔壮汉分享食物。”
“那这朋友就没得当了!”
点了火,放上料,开了锅,香气蒸腾。
虞野摸了摸脸,指尖探到湿润的水汽。
“大家将来想干什么呢?”
回答乱七八糟。
里都的回答最有意思:“我去军校,然后投靠一个权贵,等学成以后直接分配到地方当封疆大吏。”
安闲顶他:“贪官污吏还差不多。你要是当封疆大吏,我就是投身情报局,专揪你的小辫子,将来咱们铁窗见。”
里都听得点点头:“是啊,你在铁窗里呆的多可怜啊,是得多去看望看望你。”
深秋卷着羊肉蘸了蘸料,“我是催眠系的,我将来……可能做心理治疗师,其实我特别爱叨叨,只听患者说话,不让我说话,我受不了,但是心理治疗师又是催眠系的最好出路了,愁。”
“白山,你想干什么?”
白山一向沉默寡言:“像当画家。”
他吃得脸色通红,擦了擦嘴角的酱料:“我喜欢画画,想加入太空冒险队,去银河各个地方探险,把所有美丽的场景画下来。”
“老大,你呢。”深秋问。
虞野夹着筷子在碗里转了转:“我不太清楚,有些想去军校,也有些想去农业。”
深秋笑了起来:“不愧是老大,就连梦想都选得广。”
大家说的稀奇古怪,自然也没把虞野的话当正经的听,倒是饭后收拾盘子的时候克兰走了过去,身手接过碟子往后厨走去,“倒是和你以前说得不一样。”
铁青几个人正在厨房里洗涮碗筷,也看不到他们这边。
克兰估量了一会带着关切问到:“你这一趟怎么样?满山说你没事,但总觉得这件事再怎么轻化都得在人心上刻下个印子。”
他笑了笑:“我随便问问,你随便答答就好。”
虞野却反问他:“克兰将来想做什么?吃饭的时候到没听你提起过。”
克兰垂下眼帘:“我想考指挥系。”
虞野:“考指挥系很难吧。”
“难。”
克兰带了笑意,蔚蓝的眼睛里波光粼粼,“我第一次对别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们直截了当的问我——你是谁家的少爷,我说我是平民,他们听完哈哈大笑,说你手下一兵一将都没有,你要去指挥谁。”
“但我总想试一试。”
“梦想总是要有的,要不然就得跟粘锅的咸鱼称兄道弟了。”
收拾完碗筷,虞野又去了观星室,星海茫茫,她一开门就脚下一轻,飘了起来。
原来云上衣早她一步进了这里,正倒立着浮在半空中,黑发像海藻一样散开。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这有什么,别当我客气,以后你得还回来。”
她拍了一下云上衣的肩膀,正想让云上衣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他整个人往外飘,碰的一下撞到观星室的玻璃壁上。
“……”
“对不起,云上衣同志,你先忙,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