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阿德拉的描述，她隐约觉得像。

他们路上遇见很多人。有和阿德拉一样的超能者，也有普通人，他们驱赶着各式各样怪异畸形的野兽，朝帝都前进。

虞野是这群人里穿得最多的人，接到不少路人的视线，也被认为是他们之中最富裕的人。

他们对虞野的五官到没什么什么看法，只是偶尔不肯直视她的脸，虞野估计是这一百年的畸变导致人的审美发生偏移。

他们终于赶到了帝都。

她看到一艘庞大的，正在修建的星舰。

许多劳工背着沉重的铁块，拿着锤子在星舰外壳敲敲打打，想要修补好这艘星舰的外壳。那些被收集上来的金属和矿石就用在了这个地方。

虞野没有靠近，她只在外面转了一圈，就知道这个东西绝地没法升空。

阿德拉告诉他这是帝都最大的家族的所属物，每年都要从农田里抽调很多人过来服役，只为修理这个东西。

“他们想要离开这个星球。”

听到虞野这样说，阿德拉迷惑的转了转两个脑袋，“离开？星球？”

阿德拉没法理解这两个词的意思。

阿德拉要去帝都的一个管事那里报名，接着这个管事会分给他一个能在夜间行走的灯，阿德拉有了这个，就能从外面找到很多有用的东西，他称自己为“游猎兵”，他觉得这是一个蛮酷的称呼，高高兴兴的把代表游猎兵的徽章戴在自己的胸前。

阿德拉说等他贡献多了，可以获得更多的食物和更好的住所，还会有一身体面的衣服，他悄悄指了指远处一伙人，虞野看见他们身上穿着古老的京郡士兵制服，她在课上学过京郡的军队变迁史，那是□□十年前的样式。

那些高级游猎兵狐疑的看了眼虞野。

阿德拉问她，神使为什么不宣布自己的身份。

虞野编了一个理由，她说自己是受神的命令，隐秘身份出行，阿德拉信了，虽然他有两个脑袋，但是没有得到双倍的智商加成。

其实虞野不知道到自己能做什么，这里是京郡的土地，要是被京郡的士兵抓到不是枪毙就是做人棍。

更别说，这场悲剧的另一方制造者还有白峰的影子。

她从地上拔起一根枯草，辐射器显示这东西十分危险。

她晃了晃手里的草，编成一个环形的草戒指，这根草太短了，编不成什么好的东西，找到住处的阿德拉远远朝她挥舞四根手臂，他看到虞野手里的草，询问能给他吗？

“这个不好。”

草上辐射太高，她是五级自塑，承受的了，但是阿德拉不行。

虞野丢掉了草，但是晚上，她看见阿德拉又悄悄把草捡了回来，拨弄玩具一样在四个手臂上来回带着玩。

阿德拉要进行夜晚的第一次游猎了，他认识了许多熟人，他们会组成一个团队一起外出，虞野问自己能不能去，阿德拉摇摇头，说他已经接受到虞野的祝福，会活着回来，不需要神使亲自出马。

于是虞野留在阿德拉分配到的房子里。

没有电灯，也没有油灯。

寂静的可怕。

虞野算了算这里的人口，不到一万。而且因为各种原因，出现了强烈的文明衰退痕迹。

这时一道旁大的影子从外面刮过，过了好几分钟，影子的末端才从这里离开，帝都里到处是大呼小叫的声音，接着就是齐刷刷的跪地磕头。

虞野的好视力终于让她看清了影子的形状，一只小盗龙，庞大的身躯和威武的黑色鳞片，她不知道这只小盗龙在干什么，看行动也不像巡逻。

他们曾经在战场上遇见过，没想到又在这里狭路相逢。

虞野翻身坐上屋顶，她看着小盗龙远去的身影和和地方跪拜的人群，在阴影里隐匿了身形，悄悄追随小盗龙而去。

她要把这东西打下来。

当初侦察舰上高卓和卫红关分析，就是这个新型兵器屏蔽了雷达和信号，这么说她身上携带的信号器也有可能被屏蔽。

她随着小盗龙来到空旷的地界。

对方挥舞着翅膀，扇了两下，自动在她身前降落，无与伦比的庞大，核战后的人类给它塑造了神格，小盗龙用自己的体型宣称自己配的上这个神格。

小盗龙勾起细细长长的尖爪，写了两个房子一样大的字，“你好。”

虞野捂住嘴。

“你是谁？”

它可能听不见。

虞野顺着小盗龙的脊背爬上去，想要找到耳朵的地方，她又大声说了一句，“你是谁？”

小盗龙没有写字，而是转过那个圆润的脑袋侧头看她。

虞野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一点人性的光芒。

小盗龙终于写下一个字，“人”。

虞野在系统的帮助下学会了四级催眠系超能高级心灵链接，沟通后AB双方可以自由交谈。

四级催眠系超能的前提是四级操纵和四级感知，她已经具备前提，只是差一点经验。

小盗龙收起翅膀，低下脑袋，虞野告诉它放松精神，然后踮起脚尖用额头触碰对方的额头，在一串串仿佛神经元爆炸的刺激后，两人终于接上频道。

小盗龙是人，或者说曾经是人，至于它现在的身份，是一个京郡的逃兵。

“我。”

“很久没有和人类说话了。”

它好久没有说话，断断续续的回忆自己的过去。

京郡连年战争。

军事技术高度发展。

为了开发出更好的超能武器，他们动起了生物兵器的念头。

这种生物体内天生可以产生电流，在几番生物研究后，可以从口部射-出威力巨大的激光炮。

为了更好的使用生物超能，京郡还研发了人脑互接技术，就是将人的意识投入到生物兵器体内。

小盗龙说他们好像早已经准备好一切，轻而易举的拿出了这项技术。

但虞野知道这是寸无明提到的意识投影，只是没想到他们会用在人和野兽身上。

“这是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

“但是行动缓慢，每次在太空使用都要先用运输机运载。”

“除此之外它还有一个巨大的缺点。”

“一个生物兵器一生只能发出三万六千五百个激光炮。”

“发射完了，生物兵器就会死亡。”

小盗龙蹲在荒芜的土地上，收敛着四翼，夜光在它黑色的鳞片上流淌，好像一只真正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