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首之前没听过的歌谣,应该是最近出现的。大致是说:白鹰女王挣脱了锁链、她磨断指甲以长出利爪、拔掉牙齿以长出尖喙、她学狼鸣引来群狼、用狼心狼肝果腹、用狼皮狼头作装、用狼牙编出新的王冠,白鹰女王回来了、她要仇人来做战旗、她要仇人来做战旗。”
“胡歌虏语,果然粗鄙不堪。”一将军听完道。
“战旗是什么?”温良玉没管,继续问道。
“贼虏有俗,会把敌人首级插在枪上,散乱其发,用作军旗。”
温良玉只是继续盯着篝火,一言不发。
将军们也都一言不发。大家都很清楚这个成为战旗的下场离自己不是很远,只剩数千人逃窜的如今,可能明天就会被插在枪上。
“何故作此懦夫态!”李卫驿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大喊。
“几句胡词虏语就把你们吓到了?我中原也有,不输他贼歌!”李卫驿大喊道,朝着周围的卫兵与骑兵挥挥手,带头高声唱起来。
“十五从军抛颅洒血——唱!”
周围的士兵皆是边军,又都是虎狼骑,凝笙歌早已熟记,见李卫驿起头就一起大声唱起来。
“十五从军抛颅洒血,胡无人昔得安眠!柳叶神兵腰间带插,出匣方得斩胡马!天下有志人,四海豪杰客,不见李凝笙,刀剑锈不生!秋风起昔北伐去,杀得胡虏七十七!”
士兵们唱的热血沸腾,李卫驿见士气高昂,也终于眉头舒展。
唯独温良玉面露讥色。
“你那李凝笙,可是与卓娜提亚搂搂抱抱,恐怕配不上你的凝笙歌了。”
众人皆静,李凝笙与卓娜提亚关系不凡这事,虎狼骑也好温二娘随从也好都是人尽皆知,却都不点破。
李卫驿脸色极为难看,忍了半天脱口一句:“与卓娜提亚搂搂抱抱的可不止我小妹吧?难道温将军是看卓娜提亚当初只愿意抱她却抗拒你,嫉妒了不成?”
“放肆!”温良玉的一个亲信喊道,他一拔刀,周围的虎狼骑也纷纷拔刀,对峙起来。
“李将军素来少言寡语,今日一看原来并非秉性使然只是不说而已。唇枪舌剑损人这般厉害,倒也看得出来那李凝笙是你亲妹了。”温良玉继续说道,仿佛无视了周围剑拔弩张的紧张。“只可惜叛贼家中出忠将,苦苦寻妹十载却又是个和胡人勾勾搭搭的东西。”
“我小妹遵循圣旨保卓娜提亚体肤健全,你却三番五次为自我满足伤她二人,我看你才是目无君主,有逆反之心吧?”
“李家小儿,莫要拿你那大帽子扣我!”温良玉也站了起来,“我看你寻妹辛苦,有意提拔,谁知道你兄妹二人团聚后本性暴露,没点德行,如今大军打了败仗,你倒是威风起来了?”
“我李卫驿一步一血走到今天,用不着当小老婆的人来提拔!”
“畜生!”温良玉终于也拔了刀,李卫驿也拔刀,将军们立刻拉人劝解起来。
“如今生死关头,岂能内讧乱了大事啊!”他们拉开了两人,也夺下了战刀。“把刀收了,散了散了!”也遣散了周围对峙的虎狼骑与温二娘亲信。温良玉一把推开了小将,一指李卫驿破口大骂起来。骂了良久才说: “顶撞上将,目无长幼尊卑,今日不办了你叫我如何带兵!”
“你先收了匪气再说自己是上将——”
李卫驿话没说完,只听远处有人喊道:“贼兵追来了!”众人皆大惊,上马的上马,叫人的叫人。李卫驿也赶紧找小将要回自己的战刀,跨上了战马。
“虎狼骑都跟我来,其余人带着温将军撤!”他喊道,从目瞪口呆的温良玉身边一窜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