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举报的第三天，早上五点钟。

“犯人准备出发，犯人准备出发，1小组注意。”何宸坐在警车里，对着对讲机吩咐，目光一直望着不远处的门洞。

刚刚从那搬出来不少身体残疾的小孩，何宸目光凝聚，数着被搬上车的小孩的数量，“1、2、3、4……”

何宸眉毛皱了下，对着对讲机迅速吩咐：

“五分钟后，1小组让嫌疑车辆开过去，从后方实施抓捕，3队人员直接开车在前面围堵，注意，3小组不必蹲伏，行动有变，行动有变。”

“1小组收到。”

“3小组收到。”

“老大，行动有纰漏？”陈小柏发问。

“小柏，根据举报人和昨天收集的情报，嫌疑人每天会带几个小孩。”

“10个。”

“今天只有6个。”何宸脸色突变，“我们可能要扑空了，马上准备上楼！”

何宸拔枪，矫健地跳下车，陈小柏和4名警员紧跟其后。

老居民楼道散发着刺鼻的、类似腐尸的味道，胡乱画着血红的拆字，俨然将这里装扮的更像屠宰场。

昨天到这里勘察地形收集情报的办案人员发现，这栋居民楼地处林北市和容阳市交界，通知拆迁已久，因为开发商和当地政府没有谈拢，搁置了半年，当地的居民大多数已经搬走，是个藏匿的好地方，即使是被发现，也能很快地逃窜到临近的容阳市。

何宸清楚，如果嫌疑人逃跑，再想抓捕就更难了，所以昨天就已经在这附近进行了严密的布控。

到了二楼，何宸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用眼神示意陈小柏，小柏点头，咔哒一声开了锁。

哐的一声，门被踢开，6个人迅速分开在屋里搜查。

客厅里破旧的玻璃茶几上堆积着白色塑料外带饭盒，散发着阵阵恶臭，沙发套已经脏的看不出本色，地上杂七杂八的物件随意地东倒西歪，毫不掩饰人去楼空的景象。

何宸蹲在卧室的墙角处，盯着地上星星点点干涸的血迹吩咐：“小柏，通知技侦过来检测。”

“是。”

嫌疑人确实已经逃跑了，确切的说是几天前就已经转移了。

是他们疏忽了。

“1小组汇报情况。”何宸收了枪，站在窗前点着了根烟，顺手打开玻璃，刚吐了一口，烟被强势挤压进来的空气逼退——何宸被自己呛到，连着咳了了两声。

“老大？你没事吧？……”王昊关切地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

“嫌疑车辆已被成功控制，车上2个嫌疑人，6个小孩。”王昊那边如实汇报。

“先押回警局。”何宸没什么语调。

陈小柏实在想不出来哪出了问题，焦急地问，“老大，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何宸也不看陈小柏，望着窗外，4名嫌疑犯和4个孩子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就这么不见了，最有可能的就是举报人在跟踪嫌疑犯车辆的时候就已经被嫌疑犯察觉，等他们过来布控的时候，犯人已经带着小孩逃了，或者犯人解决了累赘自己跑了，为了不引起怀疑，这伙人还专门分批逃窜。

何宸心想，难道是自己太贪心了？

转念又想，如若现在被抓到，没有充足的“杀人”证据，那伙人最多也就是以侵害儿童罪关上几年——还真不能便宜这伙人。

他踩灭了烟，安慰着心急想知道答案的陈小柏，“你们做的很好，行动没问题，只是犯人太狡猾！”

*

下午，市公安局休息室内，一群警员围着一群小孩，一边哭一边还要强迫自己问。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我叫董俊宝，算不清几岁了，一来就在小黑屋里关了好长时间。”小孩真是饿了，狼吞虎咽地吃着囔囔着。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被他们弄来的么？”

小孩读过小学，知道面前这些身穿浅蓝制服的人是警察，警察都不怕坏人，老师是这么教的，他点着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