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头上有很多茧子，是从幼时就开始做工磨出。

起初这些茧子是慢慢的聚集，聚集成一颗颗小包，一天天过去，就愈长愈快，愈长愈裂，最终和父亲，和乡里的老农一样，满手的疙瘩。

“先生，家里没菜了，我想出去买点，”黎鸫站在沙发前，腰牵系着粉色的花猫样的围腰子。

贺落棠把书放在茶几上，单着一件白衬衫起身，说：“一起去。”

黎鸫向前走几步，挽着贺落棠的胳膊，面上是乖巧的笑。

“走？”贺落棠挑眉，问道。

他不笑的时候，眉眼是一副凶煞的模样，久而久之，他也就不爱笑。

黎鸫转过身，背对着他，说：“先生，帮我解围腰，我解不开。”

妖精！

青年消瘦的身形，宽大的白衬衫依稀可见突出的脊梁骨，腰间勾着一条粉色的带子。

贺落棠抖着手，扯了扯丝带，左扯扯右扯扯。

“先生，怎么了。”黎鸫的声音低沉沉的。

身后没了声响，半响。

“好像，打死节了。”贺落棠心底一上一下，刚才他扯丝带的时候心不在焉，左扯右扯，也分不清这是原先就打了死结还是他打成死结。

如果这原先就是死结，就能间接验证他的猜测，这个妖精经验十分丰富，懂得各种勾人的法子，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在短短认识的几天内，迷恋上。

贺落棠的手掌被一层冷意包裹，抬眼，瞧着黎鸫不知什么时间转过脸，起初带笑的眉眼也开始平直起来，成了冷冷的状态。

“先生拿刀就行。”黎鸫说。

贺落棠起初没反应过来，脸色也是颇为冷漠点点头。

黎鸫淡淡的笑了下，进了厨房，也很快就回来，他的手上有一把锋利的刀。

贺落棠接过刀，一手冰凉。

丝带轻轻用刀一勾，就破了。他恍惚间，觉得气氛不大对，自觉去厨房放刀。

出了厨房，发觉黎鸫正倚着进屋的门框，高高瘦瘦的青年，穿着白净的衬衫，嘴角淡淡的牵起。。

贺落棠主动上前攀着他的手臂，黎鸫地眉头微微皱着，脸转向一边，说：“先生，这下终于主动了。”

贺落棠关紧门，听见声音，明显停顿了下。

他说：“你希望我主动。”

菜市场离公寓很近，黎鸫紧紧抿着嘴，领着贺落棠这个新手进了场子。待到周围人多了，他又慢慢松开手，跟旁边人保持一定距离。

对此，贺落棠倒觉得有些好笑，他问：“你也怕这个？”

黎鸫说：“先生怕吗？”他的身上总是散着一股书生气，不笑的时候，更是透着内敛沉静。

贺落棠拿起几袋腐竹，扔进黎鸫推的购物车中，他又挑挑练练，抓起几把青菜。

“先生还没回答我。”黎鸫也像模像样扔了几把青菜，眼神直对着贺落棠。

九月超市菜市场里，打了好几台空调，丝丝的凉意蔓延在躯体里。

“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