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晟一路用灵力狂跑回家,他就直接去了厨房,找了个稻草堆,啪叽一下躺上面,几秒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明明他是不需要睡觉的,可在人界生活了这么些日子,他莫名喜欢上了睡觉的感觉——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不是可以在梦里把戳死的人再戳一遍。
而且显然,这位鬼童子也是彻彻底底地把他亲爱的两个部下给忘在了河里,跟喝了孟婆汤似的。
令牌和羽扇此时还在默默地擦着盆子,几乎要擦下来一层皮。令牌惧水,稍微待会还没关系,这会太久了,突然就畏畏缩缩的了。
羽扇也是心累。他得一边把水拍到盆子上,一边给飘在空中的令牌吹风。只是扇子沾了水,这风也湿漉漉的,吹得令牌更是不自在。
“够了!”令牌怒吼,“别扇了!离我远点!”
不仅是潮风,有时水花也会打在他身上。
羽扇把毛竖起来,如果它有眼神,那应该是鄙视又无奈的:“为啥?”
虽然已经知道了原因。
“因为——”令牌发红,似乎是很羞愧。他也是一把年纪了,再说若是说自己因为被淹死所以对水有心理阴影,这貌似很丢鬼,他丢不起这个鬼。“因为我不喜欢你!”
羽扇:“……”
就算知道这死牌子是瞎扯,那心里也是很寒心的好吗?
羽扇快给令牌这个情商低到淡出视线的家伙跪了。
忽然,自林中传来一阵埙声,音律甚是优美,紧接着有类似金属物碰撞的声音,一般人隐约可以看见刀光剑影。
但令牌和羽扇看见的,可就是缠斗中的两只灵魂。
一只给人感觉高贵圣洁,一只给人感觉凶狠残暴。
一金一红。
羽扇和令牌看了一会,随后令牌问羽扇:“那是厉鬼不?”
羽扇答:“应该是。”
令牌又问:“那是天神不?”
羽扇一弯作点头状:“应该是了。”
缠斗并没有持续多久。那厉鬼虽已经吞食了无数人和动物的灵魂,实力大增,但还是略逊色于天神,只好借着计谋逃走了。
天神年纪尚小,一下子就被厉鬼欺骗,等回过神来,那厉鬼连同气息都没了影。
这还算是他碰上的第一个厉鬼——准确来说是半个身子已经化魔的厉鬼。若是普通的厉鬼他定能在五招之内拿下,可这种沾染了魔气的,已经实力大增,狡猾至极,他也很难对付。
这厉鬼本身执念怨恨就深,待到完全化魔,就只能让地府的阎王爷或他手下的无常二爷来对付了。
想到那阎王,这天神就想抱怨几句。
人们都说阎王办事效率高,那这厉鬼是怎么回事?他地府本就掌管了阴阳万物的生死轮回,怎么这么不负责?
难不成……那阎王和黑白无常失踪的事是真的?
之前还在天庭时,别的天神就跟他说过,地府的阎王爷和无常二爷跑路啦!
他当时还不信,阎王权高位重的,跑了干啥?
现在,他有点信了。
再也寻不到那厉鬼踪迹,子书筠只好先离开林子。因为走的路和来时的路有些偏离,他刚出林子就看到一块令牌飞在空中,底下一把羽扇……正在洗一个木盆子。
“……”
子书筠在原地懵了几秒,赶紧揉揉眼睛,可看到的还是和先前无异。
这……这是哪位天神的信物?
记忆中,天神的一些信物,因为一直沐浴神力,便有了神识,也算的上是有了生命,会动的。
子书筠向前走了几步,走到河岸边就不愿往前走了,他扬声询问:“你们是哪路神仙的信物!”
羽扇停止泼水,空中的令牌飞下来,嗒一声落在盆子上。
随即,他们化作了两个人形。
羽扇所化,白发白衣,头上一银白的冠,肤色也是苍白无比,长得是很好看,就是眼睛太大,眼珠子显得有点凸。
十岁小孩模样。
令牌所化,青衣黑发,头上一漆黑的冠 ,肤色是不健康的青紫,和羽扇相比长得更刚毅些,但看不太出来,主要是气质差别。
也是十岁小孩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