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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微瑕(2/2)

他像是被自己的想法取悦了,眉梢眼角都流露出显而易见的雀跃意味,脸上再没有之前的不动声色的平静深沉。

秦执和王景明到底是不同的,他知道自己对谢遗生出的是什么心思。

许是幼时见的腌臜事多了,他对男女之事始终有些抗拒。外界不知道,他却清楚的很,先帝是死在女人床上的,也不晓得是他的哪个兄弟,用了何种手段,在那妃子侍寝前,将砒霜混在了香粉里涂了她一身,两人情至浓时水乳交融,便一齐毒发身亡。

那时王景明便已经效忠于他,他也对这种下作的手段心有余悸,便干脆将自己的族妹嫁与他权作遮掩,于是便有了如今的王贵妃。

先帝死的太突然,当时金陵正是几大皇子夺嫡风云涌动之际,局势未定,世家为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便联手一同遮掩了先帝的死,直到三个月后才发丧。

王贵妃便是在先帝发丧前进的秦执的府邸,她入府之后,便得秦执“专宠”,乃至后来秦执登基,荣宠不休。

王贵妃说是王景明的族妹,实则是他精心豢养出细作。那时秦执锋芒还未展露,王家便也没有放在心上,自以为往秦执身边安插了奸细便万事无忧,却不知道这奸细效忠的究竟是什么人。

王贵妃的身份是假的,专宠是假的,腹中的孩子自然也是假的。

那时王家不知道王景明兄妹已经投靠新帝,见王贵妃迟迟不怀孕,秦执又逼得太急,便动了别的心思,想让王贵妃借腹生子。

王贵妃将此事告知秦执,秦执便将计就计,准备借此离间世家关系。

而后来的那些王贵妃害死谢老夫人的风言风语,也是王贵妃自己找人放出来的,便是希望混淆视听。

至于一直为人怀疑的李雪音,当初却是迫不得已嫁与秦执的,她并非如谢家众人猜测的那样慧眼识英雄,而是长公主当年随手布置的一枚暗棋,在后来的宫变之中起到了为长公主传递情报的作用。

只不过,到底还是棋差一招,她传递出去的情报,大半是秦执泄露给她的假消息,以至于后来长公主与世家发动宫变失败。

秦执想到这,忍不住嗤笑一声。

他一手将世家连根拔起,诛连九族,稳固了皇室的同时,何尝不是与谢遗结下生死之仇?

可是有些事就是这样,容不得人后退一步。他若是放过世家,如今被砍下头颅的,就会是他了。

幸而,如今谢遗是在他的手里,总归也不怕人跑了。

他垂首看了谢遗一眼,只见他紧闭着眼,眉尖微微蹙起,似乎睡得不怎么安稳。秦执怕谢遗再被冻着,就握着他裸露在外面的脚塞进了被子里,又替他掖好了被角。

他也不欲惊醒谢遗,站了会儿就准备走了。

正要转身离开,眼角却瞥见了谢遗床头散落着几枚铜钱,和一块夔纹黄玉。

那玉佩看着眼熟的很,可是秦执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至于铜钱,他拿起来看了几眼,不过是市井间最普通的流通铸币罢了,没什么寻常的。

谢遗睡到午后才醒。

服侍的宫人见他醒了,忙撩起了逶迤垂地的床幔,用玉钩挽住了,又垂首低眉顺眼地问:“公子有什么吩咐?”

谢遗口舌干燥,闻言,言简意赅地道:“水。”

那人忙去倒了一杯茶,递给了谢遗。

谢遗慢慢喝完了这杯茶,觉得喉嗓的不适略微缓解了些,这才有心思注意其他。

香炉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又添过香了,空气中的香味愈发得浓烈了,那像是一团黏腻厚重的蜜糖裹了人一身,反而让人觉得不适了。

谢遗将手中的茶盏搁回了茶盘中,低声道:“将香炉撤了吧。”

宫女应是,收拾了茶盘,就将香炉熄了。

然而窗子仅仅开了一条缝,屋子里的香味凝沉滞重,一时半会儿怕散不去。

谢遗又不敢开大窗户,怕风涌进来吹散了屋中暖意,只能忍受着不适。他一时间也不想再继续睡了,就叫人拿了他之前看的书来看。

白白却慢慢飘了过来:“宿主大大,之前秦执来过啦。”

谢遗有些诧异:“何时?”

白白道:“走了有一个时辰了。”

谢遗点了点头,像是并不放在心上,沉默地低下头去翻开了书看。白白正觉得无趣,就听见自己的宿主又问了一句:“他做了什么?”

白白看过去,只见谢遗还是低着头,手指婆娑着撒着碎金的精致书页,鸦色的睫羽垂着,神色平静,看不出情绪。若非系统对外界感知的精确性无可怀疑,白白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它沉默片刻,没有将秦执悄咪咪摸了宿主大大的脚的事说出来,只是道:“就是看了看宿主床头的东西。”

谢遗“嗯”了一声,没有再问了。

系统在半空中盘旋一圈,又落了下来,安静地躺在被子里,盯着谢遗看。

——总觉得生了病的宿主大大更好看。

——果然白莲花还是要柔弱一点才更有魅力,下一次选一个有病的身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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