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主水,是控水行船的行家。
客船上还有几十口的人,锦薄言蹙着眉撤回琴弦,勾住船身,空中借力虚点,腾身而起,扯着客船不让其在波涛翻涌中就碎成木块。
“真是卑鄙!”
“啧,这话说的可真天真,只是不知道公子听没听说过勿在水上惹河伯?”河伯颇为自傲笑笑,“脚踩实地的话我确实要敬锦风馆三分,只可惜,这是我的地盘。”
锦薄言没有再理他,俊逸的身形在大雨之下显得有些狼狈,阴沉的表情在雨幕之后不甚清晰。
船在几次飘摇中平稳的落回水面,河伯也没有在弄出别的幺蛾子,背着手任由锦薄言折腾,仿佛只想试探一下。
“哼,河伯一脉如今除了这些阴损的雕虫小技就没有点能上台面的本事了?”
河伯呵呵一笑,飞身落在锦薄言的面前,食指冲着他的额间虚虚一点,也不气恼:“锦公子,我们来谈一个交易?”
锦薄言微抬下巴,嫌恶地避开那只手指,嘲讽的望着他,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藏在宽大袖子中的双手悄然结印。
锦风馆初开之际以三样技艺名冠四方。
一为琴,二为卜,三为印。
印成则阵封。
似乎是察觉到锦薄言身上的气息不对劲,河伯冷哼了一声大概也明了他想干嘛,伸手一个浪卷过来,锦薄言抬手的瞬间,心思大动,收起结好的印,顺势被打入了水底。
“敬酒不吃吃罚酒。”
河伯一手捞起跌入水中,正眼前发黑,一个劲往地水底栽的锦薄言,明媚的眸子看了眼客船上的躺地横七竖八的其他人,冷笑道:“算你们好运,本来想拿你们当祭品的,今天心情好,放你们一马。”
公主在刚见河伯的瞬间就晕了过去,待河伯一走就蹦起来十分勇猛的拽着封闭了六感,像一尊石像一样歪倒在地还维持着撑伞姿势的秦既卿,这般巧合但也不知道这狗是不是故意的……
锦薄言再次睁眼已经不在船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汽,就连衣服也沾上了一层潮湿,黏在身上有些冷。
方才栽入水中是他有意为之,他也想看看这河伯打的是什么算盘。
“你醒了。”
锦薄言半死不活地抬起眼皮,就看见各种金银首饰珊瑚玉坠戴了满头,一脸脂粉,穿戴的比出嫁的大姑娘还花哨的河伯,当下立断闭了眼装死,多看一下仿佛都会污了他的眼。
“醒了就别躺着了。”河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伸出手指想戳戳锦薄言白皙的脸。
锦薄言吓了一跳,不留情面的拍掉那只跃跃欲试的手:“干什么,别动手动脚的,我可不是断袖。”
河伯斜斜的看了他一眼,收起那不□□分的心思,他现在是不是断袖无所谓,成亲之后这袖不断也得断,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想想锦风馆即将被收入门下,河伯还是忍不住露出几分得意:“锦公子床上的那点爱好是什么我不好奇,我只知道今晚过后你的那点爱好就会变成我。”
“噫,变态!”锦薄言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鸡皮疙瘩起了满身,他努力地从记忆里庖丁解牛,翻了个底也没记得招惹过河伯这类东西,怎么非得逼他变断袖?
都是美貌惹的祸!
锦薄言满意的得出结论。
再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发觉河伯这点姿色竟然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也是需要拿出一番勇气的,毕竟他锦薄言再倒活三百年回去也没有活成过一个睁眼瞎,只能砸吧砸吧嘴,给了个很中肯的评价:“怕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