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镜，勘破天机。

“天机镜？”姬随常的面具底下闪过慌乱，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几千年前，天机镜确实是在鬼界出现过，而后不久便消失了，不然西王母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锦薄言不信，“我听闻西王母为了天机镜差点把六界给翻过来，其中鬼界首当其冲。”

“正因如此，鬼界休养生息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如果天机镜真在鬼界，那几千年前鬼界就能幸免于难。”

锦薄言跪坐的腿有些麻，换了个姿势继续问道：“那天机镜就凭空消失了？照西王母的那股掘地三尺折腾劲怎么可能找不到。”

姬随常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但锦薄言的直觉却告诉他姬随常肯定知道，甚至还经历过这场变动。

天机镜是世间至宝，即便在鬼界，姬随常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把天机镜借予他，这就像是人家拥有一座宝藏，你上来就开口，让主人把宝藏借给你，这样一来主人不仅没有一点好处，反倒有可能让宝藏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给惦记上，锦薄言释然地笑了笑，“那您应该有办法让我进入秦既卿的那十世轮回吧。”

这是锦薄言第二次问这句话，姬随常见锦薄言不在继续纠缠天机镜，悄悄地松了口气，扶着面具解释：“秦既卿前世记忆被封情况特殊，受到某一种的刺激便会找到一部分的记忆，十世记忆凑齐之后，由于没有先例，会怎样谁也不清楚，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转生子，那我倒可以把你送进去，秦既卿这个情况，我不能让你冒险。”

“最坏的可能就是与他一起魂飞魄散，对吧。”

姬随常有些尴尬的点点头，他手里倒是有阻止转生子魂飞魄散的法子，只是破坏轮回，天理不容，楼时休已经不在了，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锦风馆断了香火？

是锦薄言预料到的结果，他也没有再三抓住那一个问题不放，“那鬼王大人，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侄儿，你也看到了，我这里还有那么多的奏章。”鬼王内心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然而锦薄言的身子前倾，紧紧盯住姬随常的眼睛，没有理会姬随常言语中的拒绝之意。

“我师父是怎么死的？”

“秦既卿到底是什么人？”

“你和我师父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锦薄言句句诛心，一连串的问题抛出，目光灼灼的紧盯着姬随常面具下隐藏的漆黑眸子，像是一头具有攻击性的猛兽，让人心底一惊，他盯着姬随常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是，谁？”

“你累了。”姬随常皱了皱眉，锦薄言打小就聪明，当天能想明白的事绝拖不到第二天，这样问怕是已经猜到了什么，他已经扯了大半辈子的谎，真的是不想再骗人了。

“果然，”锦薄言的眼底闪过哀伤，熬得通红的眼睛缓缓地闭上，“你们到底瞒了我多少！”

“你该休息了。”姬随常背过身子，毫无波澜的朝周围的侍者点点头，立刻就有人上前去拉锦薄言的胳膊。

过了良久，锦薄言睁开双眼，眼底重新回归清明，甩开那些侍者，像极了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不要碰我，我就在这，不问明白哪也不去。”

姬随常一摆手，几名侍者如蒙大赦，匆匆退去。

“你这又是何必，我跟你师父永远是为了你好的。”

锦薄言有些怔怔的，像是在努力地想着什么，却猛然发现，他似乎快要忘记他师父的模样了，这几年他的记忆衰退的厉害，按理来说像他这种不会老的怪物不应该有记忆老化遗忘的现象。

姬随常本想再劝两句，见着他一脸憔悴疲惫，话到嘴边只剩下一句“你回去好好休息”。

“回答我的问题。”锦薄言定了定神，坐正了身体，目光一直落在姬随常的脸上。“我师父是不是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