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既卿又是一记白眼甩了过去,锦薄言翻脸比翻书还快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可真见到他笑嘻嘻吹着口哨的扒皮模样还是忍不住想打人。
秦既卿缓了口气,紧紧捂住胸口,努力按住涌上心口的那一口鲜血和想一锤捶死他的想法,问道:“找到那灵鬼的母体了?”
锦薄言一脸无辜:“没有。”
“那你这几天干嘛去了!别告诉我你一直在看我睡觉!”
“喝茶遛鸟。”
“……”混蛋!
秦既卿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锦薄言的,这辈子才会这么倒霉的认识他。
鬼王偏殿外被设了一层阵法,一看即使姬随常的杰作。这阵法设的并不高明,仅仅能做到拦人进入大殿的地步,锦薄言一阵无语,姬随常自从回大殿无意中看见他从床上爬下来就开始了一系列的脑补活动,他真的是什么也没干啊!
阵法被锦薄言挥手撤去,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了门外那些女鬼谈论的八卦。
“这锦小公子和他带来的那位公子都在屋子了待了快半个月了,今早我都看见昏迷的那位公子已经醒了,你们说他们怎么还不出来呀。”
“急什么,这锦小公子这么在乎昏迷的那位,为了看他连吃饭睡觉的功夫都不舍得呢,整天整宿的在那坐着,寸步不离的,连个姿势也没换过,小脸都急的煞白煞白的,咱们这锦小公子天生就是一个痴情种,那情郎生的又俊俏,刚一醒那睡眼蒙眬的可怜见,锦小公子能不跟他好好亲热亲热吗,没见着锦小公子结界都设下了吗,看把你们一个个急的,就是不知道他们谁在上面谁在下面啊。”
“当然是锦小公子在上面了,那昏迷公子一看就不行,而且锦小公子似乎要高一点。”
“那可不一定,他们刚来鬼王殿的时候,我远远地看了一眼,他俩差不多高,但是吧……”那女鬼卖了个关子,掩嘴偷笑,“锦小公子的锦靴是千层底,足有三指厚呢。”
“哦~”
“哎,不论他俩谁在上,我可是亲眼看见,那昏迷的小公子在梦里一个劲的叫锦小公子别走,这锦小公子就握着他的手说我在,那场景可真是羡煞旁人呢,咱们鬼王看的脸都要绿了。”
“嗨呀,这何只是要绿了,那简直是铁青呀,你想想楼先生历经千辛万苦才把锦小公子救回来,结果锦小公子就这样转眼爱上了另一个,楼先生跟鬼王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眼见着锦小公子移情别恋,能不生气吗,我看着昏迷的公子也是一个病痨鬼,你说万一锦小公子像楼先生一样为了救他把自己搭进去,楼先生不得扒开棺材来找他算账啊。”
一句比一句离谱……
外面的女鬼正聊得火热,完全没有注意到阵法已经消散,她们说的话被锦薄言和秦既卿听的一清二楚,锦薄言厚颜无耻的摊摊手,像是那些事说的并不是他一般。
“呦,挺热闹啊,各位姐姐也说给我听听呗,楼先生是怎么进的棺材呀?”
还没等秦既卿从闹了个大红脸中走出来,锦薄言就笑眯眯的凑到那几个女鬼中间,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亲切。
“锦小公子这么快就办完事了,这都快半个月了,也不好好亲热,这么着急出来做什么呀!”
“那可不行,锦小公子可得悠着点,万一再把那细皮嫩肉的小公子弄昏迷了,又该心疼死了。”那几个女鬼拿着袖子掩住唇齿嘻嘻地笑着,丝毫没有半分在背后偷偷议论人被发现的羞愧。
锦薄言也不恼,嬉皮笑脸的晃着扇子,另一只手拽住其中一只女鬼的袖子,露出十六颗白皙小巧的牙齿,笑道:“好姐姐,就告诉我吧。”
“啧,锦小公子,再不放手你家小情郎可要吃醋了呢,隔着三尺都能闻到飞醋味,不知道的还以为锦小公子不仅相貌风流且男女通吃呢,姐姐可受不住你这一套美男计,半夜三更在你跟小公子亲热的时候多了点什么,可别怪姐姐没提前跟你打招呼。”
这群女鬼也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女鬼,说话拐着弯的避开要害,捻轻去重的反而把锦薄言调侃了一遍。秦既卿脸皮向来薄,也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锦薄言还没说什么他倒是听不下去了,僻邪剑一出,几个女鬼溜得比兔子还快,临了还不忘留下一句笑谈,“锦小公子的情郎害羞了!”
不论在哪,八卦永远是传的最快的,锦薄言和秦既卿在路上探寻灵鬼母体的事宜就有各种各样的鬼在指指点点,让秦既卿好不自在。
天色渐渐暗了,夜间的鬼城永远是最热闹繁华的,整座城都透着奢靡与□□。
“太荒唐了。”秦既卿再次闭上眼睛,避开第四对当街□□的鬼魂,紧紧地跟在锦薄言的身后,一到夜晚所有的欲望都像是择人而噬的洪水猛兽喷涌而出,当街□□,当街撕咬,更有鬼魂抱着一颗不知从何处得到的头颅,挖开了一个洞,一点一点地吸食着新鲜的脑髓。
纵是那鬼魂吧唧嘴的声音传遍了整条街巷,锦薄言也恍若未闻,淡然的摇着折扇从鬼魂面前走过,还不忘跨过那流成一小滩混着脑浆的血迹。
秦既卿也数不清跟着锦薄言拐了多少个弯,穿过了多少条街巷,就在他快要对这些冲击他道德防线的低劣恶俗的人性感到麻木的时候,锦薄言突然脚步一顿,收起了手中的折扇,轻轻扣了扣面前的门环,这门是由攀枝错节的树枝拼成,像是掩盖山洞口的枯枝藤蔓,一抬头,门上腐朽的牌匾龙飞凤舞的书着“未可知”,如血的字迹处处透着诡异,要不是锦薄言一脸淡然,秦既卿还以为到了什么妖怪的老巢……
还没等秦既卿多想,未可知的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带起一片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