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空空荡荡，锦薄言砰地一声从半空中坠落，闭眼之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一眼明淮：“不知道接一下啊！”

“……”

摔晕的的秦既卿，累晕的锦薄言，还有一个连声叫唤都不给就莫名其妙晕的白泽，明淮吐了口气，勉强体验了一把抗麻袋的感觉，费力的把他们堆到一起，头疼不已，得，锦风馆一家三口齐全了……

两个小孩是最早醒过来的，情不自禁地找了个角落，靠着柱子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畏惧的看着这个一看就不怎么正经的人，明淮刚搬完一堆比尸体躺的还直一家子也没那个心思去哄小孩子，甩着鞭子悠哉的四下乱转，完全没有一点不像好人的自知。

大殿门口的光幕不知道是何缘故多了些血红色的封印，明淮皱着眉头伸出手指在纹路上抹了一下，毫无疑问地被弹开来，穷极殿唯一的大门被封死，跟被钉了棺的华美金棺椁没什么两样，大殿内空空如也，明淮一时间也拿不定这钉棺之人是想把他们困死在这，还是想让他们去在空旷大殿中刨根究底的挖出来点除了阴谋以外的味道。

他就是来找个人，却不想被迫的活动了下筋骨，这都是什么事啊。

过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秦既卿缓缓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浑身的的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传来阵阵剧痛，大殿内浓郁的血腥味尚未散去，极大地刺激着他的感官：“孩子呢？”

“孩子活着，宋熹岩死了。”明淮抱着鞭子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对秦既卿一开口就找孩子强烈不满，偏头示意了一下还昏着的锦薄言，戏谑地说道：“我与他相识了这么多年，本以为足够了解他，现在看来我还是把他想的太没人性了点。”

锦薄言额头上的伤像是一颗明艳动人的朱砂痣，晃得秦既卿心疼：“他，怎么了。”

明淮道：“也没什么，看你被揍晕了，打算跟宋熹岩拼命。”

“拼命？”

“锦风馆有一把从上古传下来的古琴，名曰为蒙，六界之内没有它杀不得的，我总共见锦薄言用过它三次，每一次都等于没了半条命，若不是他不老不死，可能已经被这古琴嗜杀的副作用折磨，死了几千回，这次为了你又祭出来一次。”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明淮继续夸大补充道：“啧啧，你是没看见锦公子在你昏倒之后眼睛有多红，要吃人了呀。”

秦既卿低下头，面上晦暗不定，手指甲几乎要扣进肉里去了，自从他被锦薄言从水里捞起来，他就已经认定要跟着他了，当年岸上围观看热闹的人数十，唯独就那一个傻子跳了下去，他事后知道，锦薄言救他明明就抬手一个法术的事，却偏偏傻得要死，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他在锦风馆里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却并不是特别清楚这一间门可罗雀铺子到底在做什么的，就像是它本就该存在于这一段岁月中，只为了等什么人。

每每当他旁敲侧击的想打听锦风馆之前的故事的时候，锦薄言就总是颠三倒四的给他讲些书中的段子，他若是不听，锦薄言就装傻，直到他发现只有和拴在门口的那条獒犬一起祸害锦风馆的古董，那张看似波澜不惊的脸才会大失颜色。

起初或许是为了有趣，到了后来就变成了习惯，最后他就成了锦薄言口中的败家子，他总是有一种朦朦胧胧的自信，不论他做的有多过分，锦薄言都不会过于责难他，就像是他往锦风馆招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锦薄言都能一抬扇子给他解决了，他依赖锦薄言，不知道该把这种感情归结为孺慕还是倾慕，他深深的清楚，不论如何锦薄言的心中也存不下他。

“明淮先生，”秦既卿想了很多，眸子中蒙上了一层让明淮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恹恹地问道：“您可知道天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