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薄言长得美,世人皆知,可纵使千般万般,也抵不上他在无边无际的万花丛中,那一回头的惊艳。
青丝银冠,逆光而立,眉眼精致堪称画中人。
“确实有一个温泉,天机镜就是在那捡的,僻邪的剑柄材料也是在那取得。”锦薄言顿了顿,带着些审视的意味看向既卿,他不是没怀疑过眼前这个人就是秦既卿的前世,他也曾经多次试探,却也并未发现此人与秦既卿有太多的相似,最起码,这个人不会像秦既卿一样天天矫情着这疼那疼,然后带给他一堆数不清的麻烦。
可是他又感觉这个人就是秦既卿,也许是因为那像极的样貌,再或许是那易害羞的性格。
“少商,有冰蚕的痕迹。”楼时休的话打断了锦薄言的胡思乱想,也打断了锦薄言要带既卿去温泉的计划。
冰蚕生在雪中,又因为通体莹白十分的不好找,因而楼时休才出声让锦薄言帮忙。
楼时休单膝跪在地,手指轻轻地在雪地上拨弄,很快就看见了一些杂乱扭曲的痕迹,大概手指粗细。
锦薄言也在一旁蹲下身子,拨着另一片的雪,冰蚕对灵力极其敏感,只要发觉危险就会立即逃之夭夭,很是狡猾,因此在捉冰蚕的时候只能用手去搜寻那些不甚明显的痕迹。
手都快冷透了,还是没有看见冰蚕的影子,锦薄言深深地吐了口气,在冰天雪地中化作了一团白雾,他很不喜欢手冰凉的感觉。
“我来吧。”既卿握了握锦薄言的手,温热的触感让锦薄言不想松手。
既卿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有利,又因为常年握剑导致指尖留有一层薄薄地茧子,锦薄言没有想到,跟既卿两手交握意外地舒服。
找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楼时休终于找到了冰蚕的巢穴,因为手指长时间在雪地中摸索,手指关节都冻得僵硬发白。
巢穴里面藏了三条冰蚕,约七寸长,其中一只正在结茧,雪光下五彩斑斓的,很是罕见。骤然一见天日,冰蚕有些慌不择路的扭着滚胖滚胖的身躯找着出口,被楼时休眼疾手快结的印给拦住了。
楼时休喘了口气,在指尖上覆上稀薄的灵力,在正在结茧的冰蚕身上一挑,勾出来一根韧性十足的冰蚕丝。
“蒙琴。”
“是。”锦薄言点点头,双手交叉,食指抵在额间,低声念了几句,蒙琴就像是破空而出一样,横在锦薄言的面前。
锦薄言的脸色有些发白,召唤蒙琴对他的负担有些过重,耳鬓竟然开始冒出汗珠,灵力不受控制的在体力乱窜,势有不窜出体外不罢休的架势。
“换弦。”
锦薄言掐了掐掌心,压下灵力的躁动,手指沉着的扣上琴弦。
楼时休和锦薄言的动作都很快,快到既卿只能看见他们换弦时的残影。
楼时休的手指绕着冰蚕丝的一端,快速的将蚕丝捻成粗细适宜的琴弦,他看的出,锦薄言撑不住多久。
锦薄言的冷汗越冒越多,身子摇摇欲坠,若不是被蒙撑着,肯定会狼狈的摔倒在地。楼时休的眉峰高高隆起,没有迟疑的咬破食指将精血点在了他的额头上。
“师父,你!”锦薄言猛然抬起头来,呆滞的看着楼时休抿去指尖多余的血迹。
龙族精血消耗的是龙族的生命力。
“闭嘴,专心。”楼时休手上的动作更快了,锦薄言不敢再多说什么,龙族精血的澎湃生命力透过额头进入灵台,锦薄言有些萎靡的精神瞬间得到了改善。
既卿蹲坐在一旁,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触碰他的靴子,低下头一看,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小人,柳眉杏眼,娇俏可人。
“天机尊,您回来啦?”小人小心翼翼地戳着既卿的靴子,大大的杏眼里含着水雾,有些可怜巴巴的。
“我不是天机尊。”
小人惊讶的瞪了瞪眼,“怎么可能,您身上的气息就是天机尊的,手中的僻邪剑也是天机尊的,我跟了您几百年,怎么可能认错呢?是不是花芫做错了什么?天机尊是不是不要花芫了?呜呜。”说完,愣是从眼中挤出来两滴泪。
“……”什么跟什么呀?既卿最见不得人哭,顿时慌了手脚,可是他真不是天机尊啊。